宋錚暗笑,這姚長青被今天早上的事一弄,進退失矩,現在幾乎亂了方寸。當即,他也不說話,而是笑著退了兩步,便垂手而立。胡統學與陸恒山又對望了一眼,都笑了起來。兩人順著木梯拾級而上。

    姚長青連忙命人搬來兩把椅子,置於台子北側。胡統學與陸恒山謙讓了一下,由胡統學首先坐下。此時台下都肅然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交頭接耳的人,書生們都眼巴巴地盯著台子,盼著出題的三位教習立即來到。

    很快,趙桓、宋玨與另外一位名為於化文的教習走了過來。三人遠遠看見台上坐著胡統學和陸恒山,都加快了腳步。三人來到台下,都躬身施禮,連呼“來遲了”。胡統學和陸恒山也站起身來還禮。胡統學笑道:“我和陸大人此次便服來此,隻不過想見識一下這些書生們的文采,三位教習還不快快出題,這些才子們都等不及了。”

    三人尷尬地笑了一下,便迅速登台。那一排桌邊,姚長青早已命人磨好了墨。三人分別思忖片刻,便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宋玨與於化文分別將手中的紙交到趙桓手中,趙桓看了看,將三片紙正麵向著台下,朗聲道:“宋教習出的題目是‘春水’,於教習的題目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湖’,至於我,出的題目是‘柳歎’。好了,這裏一共有十二張桌子,從北至南,每四張桌子為一組,分別對應‘湖’、‘柳歎’和‘春水’三個題目,以一炷香為限,以五七字律詩或絕句作答。想出詩來的,便可登台,每組最多上來四個人。台上每組下去一人,才能再上來一人。不可零亂。上台作詩者,不可停頓,必需一口氣將詩寫出來,以便為他人節約時間。現在點香!”

    詩台的前麵正中,擺放著一個小香爐。姚長青上前,用火石將插在上麵的一炷香點燃。

    這時,台下已經騷動起來,不少書生開始冥思苦想,有的還與他人商量著什麽。宋錚趁別人不注意,將從姚長青那裏得來的《柳歎》和那個賬本塞到了陸弘手中,又低聲吩咐了幾句。陸弘連忙點頭,轉身開始去找人準備。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開始有人登台。沿著台子搭有三道木梯,要做這三個題目的書生,分別擠在這三個樓梯口邊,絞盡腦汗地苦想。往年的時候,盡管有同學會的人維持秩序,還是有書生因為搶位置而發生口角,甚至動手。這一次,胡統學和陸恒山都來了,書生們自然不敢胡來,都聽同學會的人排好隊伍。

    此時,趙桓、宋玨和於化文三人,都站在長桌後。也許是為了公正,趙桓站在了宋玨的“春水”題目後,宋玨則站在於化文的“湖”字題目後,於化文自然負責趙桓的“柳歎”一題。三人都是現場評判,太差的詩,就隨手扔在桌下,還算可以的便放在一邊。留待最後決定。

    此時,姚長青站在台邊,沒有上前。反正早有準備,他便不停地偷偷打量陸恒山身邊的陸嬙,真是越看越喜歡。

    盡管題目不難,可由於前人佳句頗多,書生們還是絞盡腦汁,以圖出新意。第一位上台的那位仁兄,很快就完成了一首,趙桓一看,原來這位仁兄寫的是“密州濰水三月時,物華催我有新詩,含風鴨綠粼粼起,弄日鵝黃嫋嫋垂。”詩倒是好詩,可惜是剽竊別人的。前朝王安石有一首《南浦》:“南浦東岡二月時,物華撩我有新詩,含風鴨綠粼粼起,弄日鵝黃嫋嫋垂。”這位仁兄隻改了幾個字,就拿上來賣弄。趙桓哂笑一聲,就扔到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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