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盧老的說法，二公子深表讚同：“盧老果然看得透徹。我大齊朝與大金、西夏和蜀國都接壤，邊防極為重要，家父也不敢隨便動手，可那人借邊防之名，每年侵吞了近半的國庫，軍隊之內也漸已糜爛，讓家父深感無力。我大齊朝雖經多年修養生息，國力強盛了許多，但北方的大金麵積廣袤，國力非凡；西夏占領關中糧倉後，國勢也蒸蒸日上；川地本就稱為天府之國，物產豐富，蜀國兵力亦不俗。所以，天下諸雄勵兵秣馬，雖都不肯輕啟戰端，但小規模的兵力試探從未斷過。數年之內，也許將有一場席卷天下的大戰。萬一邊防有失，隻憑一個長江天險，恐怕阻止不了大金和西夏的進攻，何況我們要隨時防備蜀國在後麵捅刀子。”
盧老點頭道：“家主讓我們啟出這批秘藏，也是為了盡快編練新軍，內防家賊，外禦國辱，也為盡快控製軍中做準備。家主與那人幾年前雖然合作密切，共同謀成了大事。但近兩年卻嫌隙漸生。家主也不得不提早預防。”
二公子道：“按說那人本就是無後之人，與聖上關係又如此密切，他不一心一意輔佐聖上，為何偏偏同家父作對？”
盧老道：“在那人眼裏，恐怕也有和公子一樣的想法，認為家主故意和他作對。不過，到了那種層次的人物，具體想法如何誰也不知道。二公子讀史書，難道不知《劉盆子傳》嗎？”
二公子尋思了一會，不禁額頭上冒出了汗珠，驚聲道：“事情不會那麽悲觀吧？”
原來，盧老提到的這位“劉盆子”也是曆史上很有意思的人物。西漢末年王莽篡漢後，天下大亂，爆發過著名的綠林、赤眉起義，當時赤眉軍的首領樊崇，想找一位劉姓皇族的後人當幌子。經過一搜羅，居然找出了70多個落魄的劉姓後人，其中就包括這位劉盆子。經過抓鬮，15歲的劉盆子幸運地當選了，被樊崇樊老大立為皇帝。樊老大找到劉盆子時，他正在放牛，披發赤腳，衣服破爛，手裏還提著鞭子。樊老大領著一群人朝賀，嚇得劉盆子當場哇哇大哭，吵著還要去放牛。
盧老見二公子緊張如斯，便擺了擺手道：“目前那人當然不會如何。但牽扯到地位與權力，爭鬥之血腥，遠勝戰場之上的搏殺。二公子也知道，五年前的事不就是一個明證嗎？當今聖上雖然現在隻剩下兄弟一人，但太祖的子孫，可有幾十個。萬一那人真要覬覦大位，或者再從太祖子孫中隨便扶立一位‘劉盆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當然，這隻是最壞的打算，但我們不能不防啊！”
二公子擦了一下汗珠，道：“我本以為自己的智謀遠勝同輩，今日聽盧老之說，方茅塞頓開，怪不得家父讓盧老掌管‘暗鷹’，果然在大局觀上強我許多。”
盧老道：“二公子也不必太謙。就具體的事情來說，二公子籌劃之嚴密，連老夫都感到歎服。隻是運籌天下之事，二公子還要向家主多多請教。其實剛才我說的這些，都是家主考慮到的，我隻是猜到一點端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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