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蕭淺笑道:“不用。”

    “在下姓雲,名玄重,不知姑娘怎麽稱呼?”

    “我叫穆蕭。”

    “原來是穆姑娘,能認識你,是玄重的榮幸。”

    “叫我蕭兒就好。”

    “阿蕭,我稱你為阿蕭好不好?你也叫我玄重就好。”

    穆蕭先是一愣,然後笑著點了點頭。

    雲玄重抬起手拍了兩下,外麵進來兩個小廝。

    “把酒窖裏的竹葉青取來。”

    “是!”

    不一會兒,那兩個小廝就捧了一個壇子過來。

    “今天難得認識阿蕭這樣的妙人,因你是女子,實在是不能酣暢共飲的。不過這竹葉青,濃而不烈,醇香馥鬱,卻是極其適合女子喝的。”

    那酒色澤金黃透明而微帶青碧,有汾酒和藥材浸液形成的獨特香氣,入口甜綿微苦卻溫和至極,絲毫沒有刺激感,餘味無窮,確是上品。

    玄重絕美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戲謔,笑著搖了搖杯子,“酒是好東西啊。”說罷,將杯子慢慢移至嘴邊,一飲而盡。

    “玄重是有心事嗎?”穆蕭看著對麵那個言笑晏晏的人。他笑意濃濃,可她卻沒來由地覺得他的眼底有著一絲無所不在的痛意。她不禁脫口而出。

    雲玄重怔了怔,嘴角隨即又綻開了一個弧度,“阿蕭是在說笑嗎?玄重今日開懷的很!”

    “那為什麽不開心?”

    “阿蕭何以說玄重不開心呢?”

    “阿蕭也不知道。總覺得,看著玄重的臉,就會陷入一種莫名的悲傷裏頭,”穆蕭隨即赧然一笑,“是阿蕭失言了。”

    ……

    “莫名的……悲傷嗎?”玄重似是喃喃自語。

    穆蕭用帕子在玄重麵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玄重輕輕地笑了:“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你的情景,那時的你可真的是個涉世未深的傻瓜。”

    穆蕭似想起什麽似的,也笑了起來,“你還好意思說,那時你可沒告訴我,你就是月風閣的琴師,還起了個雲遺的假名。那我更是不知道你就是天下第一樂師了。”想起了穆蕭在月風閣見到他時那種瞠目結舌的表情,玄重發自內心地笑了。

    穆蕭看著眼前一臉笑意的男子,心裏卻是一陣酸澀。末了,她輕歎了口氣,說道:“玄重,阿蕭不強求你做什麽,隻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才好。”

    說罷,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園外走去。

    玄重看著那個在風中單薄倔強的身影,一股脈脈流動的暖流自心底流出。

    想一年以前素娘讓我查你底細的時候,我不以為然,隻當你是亡國之後哭哭啼啼的小公主,何其愚蠢的想法!你是夜明珠啊,縱使蒙凡塵,光華蓋天輪!

    這時候的雲玄重,根本沒有想到,歲月變遷,滄海桑田,他曾是俞伯牙,她曾是鍾子期,他們曾是彼此一生難覓的知己,然而破琴絕弦憶知音的霽月年華卻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消逝,他最終還是親手粉碎了那互訴心腸,相惜相知的情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