鳧水邊上,一個素白纖瘦的身影佇立著,久久望著被絲絲春風吹起漣漪的河麵,素麵清朗的麵容愁緒滿麵,那雙本該清澈透亮,靈氣快活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白日照在她的身上,卻籠罩給她更多的冷意。

    “姑娘,春日湖麵可美?”

    不待對方走近,一陣狂風驟起,火鳳凰已經擋在洛梨的麵前。

    能讓鳳小烏緊張得現出真身的,絕非尋常人。

    洛梨向前看去,卻看到一個著灰色長袍的男子,男子一頭潑墨的頭發自由散落,亦如他掛在嘴邊那一絲不羈的笑意,玉身挺立,手執紙扇,頗有與蕭瑟初春抗衡之態。

    洛梨怎麽也無法忘記這樣一個容止灑脫之人,

    “公子莫不也來欣賞湖光瀲灩,落葉蕭瑟的湖景?”

    此時的湖麵除了幾隻水鴨便是曆經冬天大片的枯萎荷葉,實在無任何美景可言,萬物尚且還在沉睡之中。

    而洛梨話中的刺,對方也瞬間理解通透,她這是在怨自己擾了別人的心情。

    “已到初春,雖無景可賞,可姑娘與這蕭瑟淒清的湖景倒是映襯。讓在下想起了一首詞 ‘煙水秋平岸。綠荷多少夕陽中。知為阿誰凝恨、背西風。’此番很是應景,冒昧了。”

    洛梨知道他所說的詞不過吟詠一半,下闋卻是:

    “紅妝艇子來何處。蕩槳偷相顧。鴛鴦驚起不無愁。柳外一雙飛去、卻回頭。”

    不無愁?

    她此番心境竟然被一個毫不相識的男子識了去。

    不知為何,洛梨竟然叫住那個轉過身去的男子,

    “公子,如何解愁?”

    話一落,男子搖著扇子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良久,

    “這要看何種愁?愁何為生,不過庸人自擾,可芸芸眾生,誰非庸人?”

    大約是他身上坦坦蕩蕩的氣質吸引了洛梨,她竟然脫口而出,

    “如何才能把一個人徹底擊潰?”

    說完這句話,她的嘴唇緊緊抿著,似乎想起了些許不好的回憶。

    扇子搖了兩下便停了下來,

    “把他最珍愛的東西,徹底粉碎在他跟前。”

    玄衣男子不經意看了一眼杵在中間,一臉戒備謹慎的火鳳凰,之後高深莫測地望了一眼還在深思的女子之後便轉身離去。

    如果他沒猜錯,那便是火鳳凰。

    本應鎖在妖界的火鳳凰竟然回了人間,並且還被人類女子收服,那女子……應該便是巫女了。

    直到他走了很遠,才聽到身後一聲清脆動人的話語,

    “謝謝。”

    九天夜梟雖不知她為何人,但能得火鳳凰保護的,便隻有女媧之子了。

    隻是這女媧之子,額間仙蓮甚是靈氣繚繞,然委實還是弱了些。

    九天夜梟後來才知,自己一時興起的話,竟然改變了洛梨的選擇,也間接改變了她的命運。

    ……………………………………………..

    那天下午,洛梨去了一趟豫州邊緣,高聳入雲不知直達何處的五彩屏障此刻發出微弱的光芒。果然,因為百年前結界發生異常,而今結界已是岌岌可危。

    結界如同五彩的屏障,在陽光發出五彩的光芒,可這光芒卻是它即將消失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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