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了,她被關在地牢裏三天。

這三天裏,來了一撥人,以宇文政為首。他們一進牢門,便讓她交代殺害師父的過程。

可她根本就沒殺師父啊!

麵對威嚴肅穆的眾位師叔伯,流璃隻把眼睛四處望,卻始終沒有看到師兄。

師兄定然對她很是失望吧?

她恍然記起當時師父著一人來找她,那人定能證明自己確實被師父叫過去,而她當時不過剛入了院子,怎可能殺害師父呢?

是以,她極力要求他們去尋那名弟子。

她滿心以為隻要找到那人便可自證清白。

然他們問到自己可還記得對方的臉時,她卻是怎麽也記不起來。

為何會記不起來呢?

大抵那名弟子一直走在她身後,自己也並為刻意去看對方模樣。且彼時她以為師父著人來尋自己,必定有十分緊要之時,以至於對旁事疏忽了。

連唯一證明清白之人也尋不到。

流璃頓覺腦海一片空白,百口莫辯。

直到她清醒過來之時,自己已然被判刑。

杖刑八十,五日後關入竹洞!終身不得出來!

“師叔,師伯,流璃真的沒殺害師父!試問,我又何動機殺害對我恩重如山的師父?”

她這般辯白,於這些人眼中,不過是脫罪之詞,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誰是凶手,因此事隻需一人來背負,那人便是流璃。

是以,無論她如何苦苦解釋,終究無人信她!

八十杖刑,每一下打在流璃的身上,打得她皮開肉裂,血漿模糊。剛開始,她還能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可後來,那股疼痛著實強烈,以至於她被打得暈死過去……

事情陡轉發生,始料未及,一個月內,千機閣連續發生兩件大事:妖怪闖出石林橫掃千機閣,百年除妖閣主離奇被殺。

這兩件事,足以讓整個術士界抖了好幾抖,也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地牢的寒濕之氣瞬間就侵入被打得血漿模糊的身體,周圍不知何處發出腐朽之氣,此時的流璃卻是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身體疼痛得越發不聽使喚,整個腦袋也如漿糊一般,渾渾噩噩。

她會死嗎?

幾聲低沉的腳步聲在她身邊停了下來,頃之,便聽得一渾厚中氣的聲音,

“你身上可有靈石啊,莫怪我心狠。”

縱然昏迷著,但流璃還是感覺到兩束冷光落在她的身上,那貪婪癡迷的目光雖隔著迷蒙一片,還是讓人心裏發栗。

對方的眼神,猶如在看待準備撕咬入腹的食物一般。

模模糊糊地,她似乎看到宇文政一雙眼睛猶如死魚眼一般盯著自己看,越發讓人覺得惡心。

過了許久,腳步聲終於再次響起,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流璃又再次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全身開始冷熱難耐,卻是

怎麽也動不了。她想,自己定然是發燒了。

人一生病,便十分脆弱。

她悲涼地想,誰能來救救她?這閣中可還有人在意她的生死?

“娘親,娘親......”

是丫丫帶著哭腔的聲音。

流璃努力睜開眼睛,可眼前依舊迷蒙一片。

丫丫,怎可來這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