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如此緊繃,可我望著身著皇袍麵若冠玉的傅東樓,腦裏卻全都是讓人想哭的風花雪月,美不勝收。

    正所謂聖上有旨,臣下不得不從,太醫們便開始逐個上前幫我切脈。

    我的胃部絞痛不已,全程一直都在咬緊後槽牙壓抑著不敢再出聲,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太醫們終於依次看診了一遍。

    有一位“醫者猛士”邁前一步,拱手向傅東樓道出了自己的論斷,“啟稟皇上,惜緣郡主並無大礙,隻是忽而吃得太多太猛,胃腸一時難以承受,臣以為,開一劑健胃消食丸給郡主,便能藥到病除。”

    “臣等附議。”其餘太醫異口同聲,語氣絲毫沒帶感情。

    我疼得直冒虛汗,但也隻能深呼吸讓自己平靜。

    傅東樓聽罷他們的話,眉宇間隱隱含著冰霜,“難免後半夜郡主再生異痛,各位太醫今晚就一起在太醫院值夜吧。”

    一瞬間,我的心情很是複雜,因為我明顯能感覺到,有很多束冰冷的視線正在向我射來,仿佛快要將我的腦袋刺出幾個洞。

    “臣等遵旨。”

    眾太醫起身告退的時候,仍是沒有忘記每人再瞥我一眼,如果眼風是刀,我被剜下的肉絕對夠他們這些人包頓餃子當做夜宵。

    念及此,我垂下眼眸,心情略微黯淡。

    傅東樓見狀,便微微沉下臉色,拿起帕子將我額上的汗珠輕輕拭去,“還痛?”

    我覺得自己的英名,都毀在了那三碗飯上,忒不值當;而傅東樓的聖名,也毀在了我的身上,亦不值當。

    我縮進被子,蜷成一團,有些憋屈地說道:“我現在一定是大岐‘最招人嫌榜’的榜首,皇上也成了天下最不講理的昏君,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

    傅東樓像挖土豆一樣將我從被窩裏挖出來,對著我的耳朵,說得清晰,“如果真將你我二人逼到無路可走,那麽為你,我負了這天下也罷。”

    不得不說,傅東樓的這句話不論是情話,還是謊話,都已經瞬間將我哄得大地春回,一整顆心都快要化了。

    這多日的未曾相見,於他也好,於我也罷,都是種種煎熬。那些響在耳邊的諷刺與欺辱,藏在內心的煩瑣與憂慮,在聽見他的蜜語甜言時,頃刻全部煙消。

    說真的,我並未想過要讓傅東樓在我與江山之間二選其一,壓根從未想過,我甚至都沒有做好被人發現的準備。這段艱難的愛情,在我眼裏已經彌足珍貴,哪怕最後不能善終,我也會默默離去,然後將傅東樓存放在心裏一輩子,這樣就可以了。

    不過一會兒,宮女圓圓將湯藥以及兩個喉眼兒大的藥丸拿了進來,“啟稟皇上,太醫院送來了藥,奴婢這就服侍惜緣郡主用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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