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娘出現古怪病症那晚,容定塵幾乎一夜沒睡都在照顧她,臨近天亮才在白鳳隱輕聲勸說下稍稍閉目小憩。
然而就是這麽短暫的小憩也沒有絲毫安寧。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裏,他接二連三做了許多莫名其妙、零零散散的夢。夢境裏許多畫麵似曾相識,卻無法在記憶中搜索到相關的痕跡,那種感覺讓他如墜雲霧,分不清什麽才是夢境,什麽又是現實。
“呦,沒看出來,鬼帝閣下還心係天下,為什麽純粹不純粹的操碎了心呢!”
“剛才是你主動牽起我的手,現在你說讓放我就放開,多沒麵子。”
“看來我又遇人不淑了。真倒黴,走到哪裏都碰到你這種人,以後別再跑到我麵前礙眼。”
“我不會為別人而改變,但你是唯一例外……誰讓我眼瞎,居然喜歡上了你呢?”
“就算你能做到又如何?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隻有我。”
……
很多很多的對話在夢境中不停回放,一些是他自己說的,另一些屬於一個女人,一個脾性顯然不同於傅溫娘的女人。然而那女人的聲音太過模糊難以分辨,隻有那份親昵感分外清明。
如果那女人不是傅溫娘,那麽還有誰曾與他如此親近?是誰曾讓他說出那麽多動情的表白?
那種感覺,那種呼之欲出的欲望,似乎在與某個女人重合……
可他知道,不該是她……
他也知道,自己唯一愛的女人是傅溫娘……
“定塵,你醒醒,是不是做惡夢了?”
一聲輕喚鑽入耳中,飄渺,朦朧,與他夢境裏那女子隱隱重疊。
容定塵猛然睜開眼,下意識伸手抓住近在咫尺的人,與一雙被他嚇到的眼無聲對視。
“怎麽是你?”片刻後,他失望放手。
白鳳隱一臉嫌棄:“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你的小嬌妻睡得跟死豬一樣,天大亮了還不醒。蕭季昨晚吃多了,正在那邊跑來跑去上躥下跳。也就隻有我這麽閑,還想著來看你是在做惡夢還是在做春夢。”
容定塵側頭看去,傅溫娘還在睡著,臉色仍就蒼白如紙,但呼吸已經平穩下來。
如釋重負鬆口氣,他淡淡看了白鳳隱一眼:“多謝。”
“別謝我,我一個罪大惡極的妖女承受不起。”白鳳隱錯開目光,將前晚烤熟的肉輕輕放到傅溫娘身旁,“她身子虛,需要多吃肉進補。等下我教你怎麽獵野味兒,這幾天打獵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你怎麽樣了?看你麵色也不是太好。”容定塵隨口問道。
白鳳隱回答得漫不經心:“一直就沒好過。不管怎樣,我們必須盡快解決問題然後返回安全之處,我不想孩子在半路上呱呱墜地。”
“盡量吧,我也不希望你和孩子有事。”
容定塵撂下話,而後便去叫醒傅溫娘,獨留白鳳隱愣在原地。
我也不希望你和孩子有事。
這句話,聽起來就好像他已經恢複記憶一般,在關心著她和孩子。
傅溫娘被叫醒之後,第一時間拿來已經冰冷的烤肉胡吃海塞一頓,直把自己吃得直幹嘔。容定塵看她狀況更是擔心,白鳳隱則以病症本就如此搪塞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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