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從不知道,九幽塔頂還有這麽一處密道。

    等到她和容定塵一前一後鑽進密道才發現,這密道應該是後開鑿的。密道四壁上的打鑿痕跡粗糙而且很新,看起來開鑿得十分匆忙,左右不過一兩年的時間。

    “自從你跳下九幽塔後,這裏就被容蕭夙封禁了,任何人都不允許上來,他自己也不敢接近。”容定塵摸著牆壁上粗糙痕跡,低道。

    “如果不是容蕭夙,那最大可能就是左靖樓。真難想象,他是從多久之前就計劃好這一切了。”

    左靖樓在九幽塔上悄悄開鑿密道,顯然有重要目的。白鳳隱對於容蕭夙可能在秘道中的猜測,又多了一分篤信。

    密道是順著九幽塔厚重塔牆開鑿而出的,方向並不是往下,而是依照頂層走勢環繞一圈。密道之內坎坷難行又十分狹窄,白鳳隱在前容定塵在後,兩個人的手緊緊牽在一起,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大約繞行半圈,密道便到了盡頭。白鳳隱上下摸索,發覺終點處是一扇粗製濫造的木門。

    白鳳隱深吸口氣推開門,眼前豁然明亮。

    密道盡頭是一件低矮密室,如果沒猜錯,這裏是九幽塔八層和九層之間的位置。白鳳隱從來沒注意過,九幽塔兩層之間的塔石居然有這麽高厚,足以容得下成年男子直起身子行走。

    密室內比九幽塔頂淩亂許多,正對木門的方向還有一扇用木板封死的窗口,明亮光線全部來自四壁上懸掛的幾十盞長明燈。

    夾層中的密室很大,安靜無聲。

    白鳳隱四處巡視,最終如她所願,在一堆破爛木板之後發現了容蕭夙。

    一襲破舊草墊,一碗已經幹硬的麵糊,容蕭夙似乎就靠這兩樣東西勉強維持生命,苟延殘喘。

    在他身上仍穿著帝王常服,隻是袍子上很多破損之處,斷口整齊,看起來應該是被利器割開的。衣衫原本該有的紫金色已經看不出,隻能看到斑斑點點的血跡,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傷口遍布容蕭夙全身,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汩汩流血。

    昔日站在權勢頂端的男人,如今尚不如一條狗。

    容蕭夙神誌不清,幾乎處於昏睡狀態。白鳳隱拔下發簪在他幾處穴位上點刺,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容蕭夙悠悠轉醒。

    “你這毒婦……柔兒……”剛醒過來的容蕭夙視線還很模糊,錯把白鳳隱當成了柔兒,有氣無力咒罵。

    白鳳隱起身,無情目光冷冷俯視:“論起狠毒,還有誰逼你更狠嗎?容蕭夙?”

    聽到白鳳隱的聲音,容蕭夙猛地顫了一下,渾濁雙眼仰頭望去。

    他當然認得出麵前輕蔑看著他的人是誰。盡管白鳳隱瘦削許多,臉上還帶著幾分蒼白,卻不妨礙他意識到自己的死期將近。

    “鳳隱……你終於還是來了……”容蕭夙低低啞笑,“朕如此落魄……你滿意了嗎?”

    “何來的滿意?你會有今天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

    “是啊……朕當初就不該相信左靖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當年你就是個例子,朕居然還會相信他……真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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