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雪的死,他的血,仿佛喚醒了潛藏在諸多門派人士中的理智。

    即便是最憎恨白鳳隱和鬼帝的鮑順,也沒了那份誓要將他們二人斬首的烈烈殺意……如果一切都是一場陰謀,他們的結盟,他們的憤怒,還有必要用無數人的熱血與生命來捍衛嗎?

    白鳳隱適時開口:“事情應該很明了了吧?鼎仙門幾位長老之死與九幽無關,而是玉雪山莊傅莊主受奸人慫恿所為,隻為嫁禍九幽,挑起武林紛爭。既然這件事本就是強加在九幽頭上的莫須有罪名,諸位還要繼續維持這狗屁聯盟,與朝廷沆瀣一氣欺負我們九幽嗎?”

    “鳳隱,注意言辭。你現在像個流氓。”容定塵附到她耳邊,低聲輕道。

    白鳳隱回頭,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什麽叫像?我本來就是女流氓,不對嗎?”

    “是,夫人。你說的都對。”

    容定塵的聲音雖小,還是傳到了那一群江湖人士耳中。

    那聲“夫人”讓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白鳳隱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不過事到如今再隱瞞身份已經沒什麽必要……他和她都是,都不必再躲藏,可以光明正大在陽光之下挺胸抬頭了。

    “麵具摘了吧,我還是喜歡看你的臉。”白鳳隱拉了拉他衣袖。

    容定塵稍作遲疑,而後無聲點頭,伸手將麵具摘下。

    江湖之人或許不會認識什麽權貴富豪,或許對王侯將相沒有興趣,然而作為朝廷的一個傳說,容定塵的相貌是許多人都曾留意過的。

    “他、他不是殞王嗎?”

    “鬼帝怎麽會是殞王?這也太荒唐了!”

    “話說回來,如果鬼帝和殞王沒有關係,那九幽為什麽要幫著殞王駐守長芸郡?”

    “對啊,而且剛才大家都聽見了,鬼帝是管白鳳隱叫夫人了吧?”

    種種跡象擺在麵前,容不得那些江湖人士不信。鮑順在少頃困惑之後,第一個相信了那張麵具阻隔的秘密,手中長劍再度指向白鳳隱和容定塵二人。

    “不管你是殞王還是鬼帝,九幽橫行江湖、妄奪人命是不爭事實。就算沒有玉雪山莊號召,大家早晚會聚到一起,鏟除九幽,還中州江湖一個安定!”

    容定塵劍眉微挑,眸光清淡,語氣波瀾不驚:“中州江湖何來安定?沒有九幽,這江湖就安定了嗎?就不會有藏汙納垢了嗎?我且問一句,當初你們一個個道貌岸人對鳳隱出手時,可有想過那對她是否公平?”

    “這……她是巫族餘孽,自然該殺!”

    “她體內留著巫族血脈就該殺,那你們呢?你們誰能保證自己的祖上都是幹幹淨淨的善人?那些死在你們手中的人,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既然都是手染鮮血的殺生者,你們有什麽資格聲討鳳隱?有什麽資格把自己當成好人?”

    容定塵的話看似狡辯,細品之下卻也有那麽幾分道理。

    鮑順思來想去,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反駁,就隻剩下想要為死去弟子報仇的衝動。

    淡淡看了鮑順一眼,容定塵手腕一轉,出人意料地收起劍:“鮑大俠覺得不解氣是嗎?那鮑大俠是否認為,隻要留著巫族之血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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