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芸郡郡守府,上一次容定塵被派往此地時所住的地方,如今已是他和白鳳隱臨時的家。

    院落裏,沈玨和幾個九幽子弟正拚命阻攔容定塵,不時有人被甩飛出老遠。

    “主子何必急於一時?夫人隻說出去走走散散心,又沒說不回來。再說宗主已經親自去尋找,夫人不會有事的,主子還是安下心來等等吧!”

    沈玨的苦苦相勸並沒能換來容定塵的安靜,異常激動的容定塵一句話不說,隻是兩隻眼裏不斷湧出怒火,仿佛要把眼前一切都焚燒幹淨。

    花費那麽多心思,好不容易才追到自己深愛的女人,誰能接受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剛剛成親不到二十天的妻子,突然之間不辭而別呢?

    眼看就要攔不住,沈玨甚至生出幹脆直接把他打昏的想法。

    就在這時,白鳳隱和裴少卿一前一後出現,邁著大步匆匆往院中走來。

    “放開放開,都放開!”白鳳隱一個箭步衝到容定塵身邊,推開那些拉扯他衣衫手臂阻攔的弟子,不滿道,“幹什麽?都幹什麽?不知道他病了嗎?下手不會輕一點啊?弄傷了你們賠?去去去,一邊去!”

    幾個九幽子弟被推開,一臉茫然看向裴少卿,依稀帶著幾分委屈。

    裴少卿卻也隻能攤手苦笑。

    見白鳳隱回來,容定塵總算放下心,仍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責怨神情:“作死麽?留下一封信就跑了,是不是看我太健康,想把我活活嚇死、氣死?”

    “就不許我一時想不開啊?瞅瞅你,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凶誰呢?”白鳳隱翻翻白眼,“走,進屋,有事跟你說。”

    “手。手給我。”

    白鳳隱把手交到他掌心裏。

    握著熟悉的柔荑,感受熟悉的溫度,容定塵終於安定下來,順從地跟在她身後。片刻之前的緊張壓抑,在兩個人拌嘴似的對話中煙消雲散。

    一群九幽子弟瞠目結舌,看著號稱最冷漠無情的堂主鬼帝搖身一變成為聽話小綿羊。

    “瞪著眼睛看什麽?有能耐你們也找個這樣的媳婦回來啊!真是的,都這麽大年紀了,一個個的還都是老光棍,都等著我這個宗主給你們找媳婦嗎?”裴少卿端著肩膀抱怨連連。

    沈玨微帶同情看著一群下屬:“都散了吧,宗主又觸景傷情了,小心拿你們出氣。”

    “……沈玨,我當初把你調撥給他當副堂主,是為了讓你治治他的臭脾氣,可不是讓你跟他學習嘴損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宗主讓我跟著堂主混,沈玨自然要向堂主學習。”

    裴少卿看上去有些憂傷,瑟瑟縮縮躲到牆角,蹲在地上一指頭一指頭戳泥巴。

    聞訊趕來的舟不渡看見一身頹廢氣息的裴少卿,隻是視線稍作停留,而後飛快收回目光,就當沒看見他一樣,目不斜視向屋內走去。

    舟不渡我行我素,從沒有敲門的習慣。走到內室一推開門,就見容定塵正纏著白鳳隱,兩隻手臂已經伸到她腰間緊緊纏繞。

    “下次能先敲敲門嗎?”容定塵抬頭,瞥他一眼。

    舟不渡麵色木然:“在你毒發身亡之前,大概沒有下次了。”

    “本來沒多大的事情,被你們說得這麽嚴重,不覺得小題大做了嗎?”容定塵放開麵紅耳赤的白鳳隱,懶散坐下,端起涼茶慢飲,“說什麽動九次情欲就會不治而亡……前天算是我第一次發作,那麽還剩下八次機會。而你應該知道,我從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剩下八次機會足夠我挺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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