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隨行太監響亮聲音傳遍殞王府,立刻引來一陣議論之聲。

    作為皇帝,容蕭夙還是第一次親自到場為臣子慶賀大婚之喜,而容定塵是剛剛在上朝時搶了皇帝女人的人,這場麵多少令人覺得匪夷所思,十分微妙。

    容定塵倒是十分從容,緩步走來向容蕭夙行了個拱手禮,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難得露出淡淡笑意:“皇上親來賀喜,微臣榮幸之至。”

    “殞王不必客氣。這些年你掌管長門司,為朕出謀劃策、指點江山,立下無數功績,朕當然要好好感謝你。”

    長門司卷宗內有多少說不清的冤案,有多少人隻因容蕭夙的多疑無辜枉死,許多年來已經無人能夠數清。表麵上,容蕭夙是在誇讚容定塵,在場的人心裏卻都清楚,這是把一盆洗不淨的汙水潑到了容定塵身上。

    容定塵不動聲色:“臣受皇上所托,自當盡心竭力。不過說起出謀劃策、指點江山,臣遠不如左大人。”

    左靖樓站在容蕭夙身後,麵無表情,倨傲之態隻給除了容蕭夙之外的人看。

    容蕭夙一揮手,似不經意掃了一眼前來賀喜的賓客。

    所有賓客都慌了神,紛紛低下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傻瓜都看得出,殞王這是把皇帝給得罪了,這種時候讓皇帝發現他們跑來給殞王賀喜,那不是擎等著被皇上收拾嗎?

    見到那些王侯將相窘迫緊張模樣,沈玨輕蔑冷笑。

    這,正是容定塵想要看到的結果。

    到場賓客都是容定塵事先派發請柬請來的,其中有不少都是太子、長硫王派係的人,其他一些則是與容定塵針鋒相對的朝臣。

    再不濟,容定塵也是個手握重權的王爺,接到請柬卻不來說不過去。隻可惜這些人沒想到,容定塵與白鳳隱大婚,分明是一場鴻門宴。

    為他們而設,等他們跳進,再通過容蕭夙的手收拾他們的巨大深坑。

    容蕭夙張望一番,故作不經意到:“怎麽不見新婦?吉時未到,新婦應該在外陪夫君迎客才是。”

    “鳳隱有些勞累,此時正在休息,臣這就叫她出來。”容定塵朝林慕染使了個眼色。

    林慕染三步並作兩步往內院走,還不等進院門,裝扮妥當的白鳳隱已經款款走來。

    容蕭夙往那邊望了一眼,之後視線便再移不開,在一中賓客驚歎中,臉色瞬息萬變。

    花釵翟衣,脂粉傅麵,白皙臉蛋兒上一雙秋水似的明眸脈脈含情,朱唇微翹,更帶起千萬縷柔情蜜意,清淡眼神,生生顯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漂亮得像是畫中仙子,超凡脫俗。

    那一刹,容蕭夙竟然有些後悔。

    後悔放走這麽一個漂亮又聰明的人間尤物。

    見到容蕭夙,白鳳隱隻是略略一點頭:“妾膝蓋有疾,跪不得,皇上勿怪。”

    一次見麵,兩次見麵,三次、四次……

    無論是見明皇後還是容蕭夙這皇帝,白鳳隱從來沒跪過,每次都是膝蓋有疾這忽悠鬼的懶借口,偏偏容蕭夙沒法反駁……總不能因此落百姓口舌,說他不體恤民情,欺負一個帶病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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