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室回到臥房,白鳳隱本打算窺視客室裏的二人,順便偷聽些秘密的。無奈抵不住一陣陣襲來的困意,剛一沾枕頭她就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

    與容定塵冷戰那幾天,她每夜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終於……

    沒有客人們的喧鬧,沒有姑娘們的琴聲、歌聲、笑聲,白鳳隱著實睡了個大好覺,一睜眼就已經是子時三刻。

    臥房裏有微弱光亮,而白鳳隱記得,她睡下的時候並沒有點燭燈或是油燈。

    翻個身看向桌子,容定塵正在搖曳跳動的油燈光芒裏低頭書寫什麽,昏黃燈光映著他的側臉,在牆壁上留下刀削斧鑿般絕美剪影。

    白鳳隱沒有開口叫他,而是安靜側身躺著,默默看著他認真表情。

    她曾驚豔於左靖樓的異域容顏,也曾被舟不渡謫仙般風骨折服,卻沒有誰的容貌像容定塵這樣,讓她百看不厭。

    每看一次,似乎都能發現不同的痕跡。

    他笑,他怒,他平淡,他冷若冰霜……他的每一個表情都被她收在腦海裏最深角落,時不時拿出來品味,竟找不到任何令她討厭的地方。仿佛他的出現就是為了讓她明白,世上總會有那麽一個男人,讓她牽腸掛肚,難以割舍。

    “你是我這輩子最大劫數。”低喃一聲,白鳳隱無聲歎息。

    “自言自語說什麽呢?”聽到她聲音,容定塵放下筆望來,唇角弧度溫柔。

    “你在寫什麽?”白鳳隱不答反問。

    容定塵拿起桌上的書本,抖了抖:“九幽有獨門內功心法,我正試著寫出來給你看……我想你既然已經解開筋脈封印,可以試著學一學,反正你已經是九幽的人了。”

    “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了?我白叫了你那麽多聲師父,結果你都沒怎麽正經教我內功。”

    說話時,白鳳隱仍躺在榻上,慵懶得像隻剛睡醒的野貓。

    容定塵看著她,愣了半晌,而後放下書走到床榻旁:“你都不問我為什麽在你房裏麽?”

    “問不問都一樣,反正你一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反正你不介意。”

    一個白眼甩過去,白鳳隱悶哼一聲,往裏麵挪了挪:“坐。聊聊天。”

    “難得。”容定塵順勢坐在榻邊,伸手撩撥她有些淩亂的散發,“你今天給我的驚喜還真不少,我是不是該燒柱高香再拜一拜佛?”

    “我給你什麽驚喜了?讓你坐下你就驚喜,難道非要打你兩拳、讓你滾,你才覺得理所當然?”

    “你看你這嘴利牙尖的,尋常男人誰敢招惹你?更別提受邀坐在你榻邊了。還有,平日裏我想與你談,你都是愛理不理的態度,一甩尾巴掉頭走人。”

    哪來的尾巴?她是阿貓還是阿狗?

    白鳳隱瞪眼,在他肋下擰了一把。可惜他身子太過精壯,一絲贅肉都沒有,怎麽擰也擰不起來。

    “別鬧,好好說話。”容定塵一本正經,唇邊那抹得意卻則麽也藏不住,“最大的驚喜,莫過於你在上朝時說的那些話……上一次你的表現讓我十分擔心,擔心你會為了複仇不惜一切,真的把自己給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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