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得令人窒息的長袍,一張古怪冰冷的麵具,一雙仿佛有著攝魂奪魄力量的漆黑眼眸。在場的人從沒親眼見過他,卻紛紛在第一時間猜到他的身份,眼神裏瞬息塞滿驚慌與畏懼。

“鬼、鬼帝!是九幽的鬼帝!”

如果說巫族對中州武林人士而言是一場災難,那麽九幽鬼帝的名字,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無力掙脫的噩夢。

恐慌迅速在人群中彌漫開來,甚至沒有誰想起被折斷手臂的鮑順,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鬼帝身上,並且不自覺地緩緩後退。

雲疏醉在看到鬼帝的刹那也有幾分錯愕,難以置信地望向白鳳隱:“鳳隱,他是……”

白鳳隱也有幾分失神,聽到雲疏醉質問方才清醒,回頭看著那些被嚇住的江湖人士,唇邊挑起一抹冷笑:“你們不是都認得他嗎?應該不需要我再介紹了吧?至於你們的名號,我們家堂主大人沒興趣聽,會汙了耳朵。”

狐假虎威順杆爬,這是白鳳隱前一世就十分熟稔的技巧,如今遇上強悍無比的鬼帝,她覺得不好好利用這門拍不穿的馬屁技術簡直可惜。

鬼帝稍稍地頭看她一眼,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緊。

“她是我九幽屬下。”就這麽淡淡一句,鬼帝再沒有其他話。

隻這一句,也就夠了,足夠。

九幽不歸屬任何勢力,也不參與任何結盟,從來不問什麽江湖道義,想保護誰就保護誰。鬼帝說了,她是他的屬下,那還有什麽需要追問的嗎?

眾人一時無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著有個人硬著頭皮先上前一步,把得罪九幽的事攬過去。

當然,隻要腦子沒進水的,誰也不會蠢到這麽做。

眼看一群武林高手被鬼帝一個人給嚇得噤若寒蟬,白鳳簫忍不住發出聲輕咳,一臉無辜裝模作樣道:“鳳隱,這又是誰?你到底認識多少奇奇怪怪的人?你過去做的壞事,隻要承認錯誤還有被原諒的機會,千萬別錯上加錯啊!”

白鳳簫一句話說得隱晦,卻足以點醒眾人。

白鳳隱已經被認定是巫族後裔精通蠱術,危險性不言而喻;現在又曝出她與令中州武林談之色變的鬼帝關係密切,哪個正派人士不害怕?萬一本就很強大的九幽與懂得蠱術的巫族結合,那中州江湖還有風平浪靜的日子嗎?

對未來的恐慌鼓動著眾人膽量,有幾人互相交換眼色,悄悄從不同角度向白鳳隱和鬼帝圍攏,手中武器無聲緊握。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鬼帝銳利目光。

“要與我,與九幽為敵嗎?”

清冷嗓音讓伺機而動的幾人渾身一震,腳步僵在地麵。

鮑順疼得滿頭大汗,在其他人攙扶下踉蹌跌坐椅中,憤恨目光夾雜怒火直衝鬼帝:“九幽一派神出鬼沒、行事隱秘,如今鬼帝竟然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出麵,可見這女人來頭不小。倘若今日我們放她離去,誰知道以後會為中州帶來多大禍患?今天我鮑順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兩個孽障給我陪葬!”

話音甫落,鮑順猛地一拍桌子,吼聲如雷。

“鼎劍門弟子聽命!無論如何要將這二人擊殺於此,以絕武林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