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被一群人擁著,心裏微暖,擺擺手勉強笑道:“圍著我幹什麽?還讓不讓我喘氣了?起開起開,我就是有些累,死不了。”

“姐,你趕緊休息,我看你臉色可差了。”林慕染扶住白鳳隱,回頭看向仗義出手的男人,“我代我姐謝謝雲少俠。我姐今天太累了,我先送她去休息一會兒,雲少俠現到客堂坐會兒,我馬上回來。”

“還是我去送吧,正好有些話要和她說。”姓雲的男子提出突兀請求。

林慕染愣了一下,有些問難:“不好吧?姐,你看這……”

“別急,讓我和這位雲少俠先說幾句話的。”白鳳隱定定看著那人,說不上是信任人,也說不上是懷疑,“鼎仙門統領中州江湖名門正派足有二百餘年,最大功績之一便是將巫族徹底打壓。如今雲少俠幫助一個被傳為巫族的人,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福禍自有天道,該來總會來,跑不了。”姓雲的男子看了眼門外,勾起嘴角溫和笑道,“讓他進來可以嗎?他比我更著急。”

白鳳隱和林慕染聞言向門口望去,安靜片刻,門外出現一道悄悄藏匿許久的身影。

“世子?”林慕染瞠目結舌,“你躲在外麵幹嘛?”

看著站在門口局促拘謹的風南岸,白鳳隱無聲歎口氣。

“怎麽不進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姓雲的男子似乎把自己當成了琳琅閣半個主人,上前拉住風南岸一路拖到白鳳隱麵前。

風南岸有些無奈:“疏醉,別鬧。”

雲疏醉啞然失笑:“平日裏你總說我性子溫吞,怎麽到鳳隱麵前你倒靦腆起來了?你不是說對她比妹妹還親嗎?就這樣?”

白鳳隱看看風南岸,再看看雲疏醉,忽然想起很久前的某個疑團。

當初風南岸曾無意中提起,他對她百般體貼照顧是受人之托。當時有些突發情況,白鳳隱沒來得及多問,後來又因種種事情最終沒能問個清楚明白,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風南岸不喜張揚、與世無爭,在王孫貴族中顯得格格不入,朋友並不多,雲疏醉顯然是特別的一個。

那麽,如果說雲疏醉就是托風南岸照顧她的人呢?

風南岸受故友雲疏醉之托照顧她,雲疏醉則在她有難時不顧一切為她出頭……似乎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唯一的問題是,雲疏醉與她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幫她?莫非他也存在於她消失無蹤的那些記憶碎片中?

白鳳隱忽然有種想法。

她現在的身份,或許遠比她曾經身為巫族聖女的身份要複雜得多。

“抱歉,鳳隱,有些事瞞了你很多年。”

風南岸踟躕半晌終於開口,聲音低而柔。

“疏醉與我是莫逆之交,小時候就已相識。他希望我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你、照顧你,所以這些年來我從不曾提起他。但我可以保證,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除了有苦衷不能見你之外,他是這世間最稱職的兄長。”

……兄長?

白鳳差點把自己舌頭吞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