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沉住氣,再次仔細打量聚在琳琅閣前堂的不速之客。

很容易看出這些人都是練家子,有一番功夫在身;但從完全不同的衣著風格和武器來看,這些人又是來自不同門派、使用不同功夫套路的,應該隻是烏合之眾,而非大門大派專門來討伐的。

微微挑眉,白鳳隱不動聲色:“空口無憑,諸位有什麽證據說琳琅閣老板是巫族的人?如果沒有確切證據,就這樣在天子腳下鬧事未免不太妥當吧?”

剛才說話的幾人愣了一下,麵麵相覷。

少頃,道士朗聲道:“帝都之內有人親眼看見,那妖女精通蠱術、飼養蠱蟲,而蠱術是巫族一脈才使用的邪術。如果那妖女不是巫族後裔,怎麽會精通隻有巫族內部代代相傳的蠱術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不是巫族後裔,那也肯定是和巫族有關係的人。”中年男人氣哼哼道,“反正用蠱術的都不是好東西,都該死!”

年輕書生一直在觀察白鳳隱,忽而一聲冷笑:“這位公子咄咄逼人,一字一句都是在質問我們,難不成與那妖女是一夥的?”

經得提醒,其他幾人也開始向白鳳隱投以懷疑目光。

林慕染很懷疑一旦白鳳隱身份暴露,她們二人是否能應付得來這麽多江湖人士,而偏在這種要命的時候,有人似是不經意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咦,鳳隱,這是怎麽了?這些人是誰?客人嗎?”

綴著流蘇的裙角越過門檻,白鳳簫掛著無辜卻虛偽的笑容走進,一邊明知故問,一邊笑吟吟望向白鳳隱。

“你啊,又穿男人的衣服,讓爹爹看見肯定會生氣,說你給咱們白府臉上抹黑。”

白鳳簫看似不經意地道出白鳳隱身份與姓名,那些江湖人士齊齊震驚,再望向白鳳隱的眼神裏多了三分怒氣,七分殺意。

白鳳隱麵不改色負手長立,微微側頭,眼角餘光瞥向白鳳簫,修長身材配上簡練勁裝,孤傲表情倒真有幾分男子的瀟灑俊逸,又比尋常男子多上幾絲秀氣清冷。

林慕染呆呆看著她,想說話,卻又礙於場麵隻能吞回肚裏。

“原來你就是那妖女,難怪句句話都在維護!”中年男人唾了一口,提起刀擺個花架子,罵罵咧咧道,“臭娘們兒,竟敢愚弄老子!今兒爺就讓你明白明白,什麽叫江湖俠義,什麽叫替天行……哎呦!”

不等他說完,一整杯還冒著熱氣的濃茶照著他的臉潑了過去。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白鳳隱丟了茶杯冷笑,目光逐一掃過那些人,“證據都沒有就跑來撒野,讓人利用了還不自知。你們在江湖上混這麽久都不帶腦子嗎?”

白鳳簫的出現,立刻讓白鳳隱確定,這些江湖人士的到來以及套在她頭上的巫族之名,僅僅是白鳳簫和左靖樓設下的圈套罷了。

否則,栽在她手裏的白鳳簫絕不敢大搖大擺出現在眼前。

不過知道歸知道,要怎麽擺脫這個圈套帶來的困擾,白鳳隱一時之間還找不到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