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南岸?

白鳳隱停下算盤,有些愣怔。

那次在明政殿她當著風南岸的麵與容定塵“勾勾搭搭”,不僅毫不客氣拒絕了風南岸請婚,也讓他臉麵大為受損。盡管她並非出於讓風南岸丟臉的本意,可事實不能改變,她本以為,風南岸會因此失望遠離,甚至對她產生憤恨。

看來,那位溫文儒雅的穎陽王世子是真的過於寬宏大量,就連這種過分舉動都能忍下,還貼心地給她送來那麽多好吃的……

“我說,慕染,要是夏班那傻瓜還是無動於衷,你幹脆嫁給世子得了。這麽暖心又多金的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第二個啊!”

林慕染差點被茶水嗆死,嫌棄地斜眼看白鳳隱:“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潁陽王世子對你夠好吧?沒做什麽錯事吧?怎麽姐你就非得對他視而不見?哦,我知道了,姐,你是不是心裏惦記王爺,容不下別人?”

要不是因為天冷懶得動彈,白鳳隱真想一個爆栗砸死林慕染。

風南岸對她究竟是個什麽感情,白鳳隱弄不懂,也不想弄懂。她始終覺得自己和風南岸不是一路人……他像天上軟綿綿的白色雲朵,纖塵不染;而她則是躺在汙水坑裏的一根利刺,最擅長傷人,染黑。

心緒有些煩躁,白鳳隱推開桌上一堆爛攤子,抓起精致小碟裏的蜜餞一粒粒塞到嘴裏。

“慕染,最近夏班有沒有收到容定塵的消息?”

林慕染搖頭。

“沈玨那邊呢?鬼帝回來沒有?”

林慕染還是搖頭。

“那你有沒有什麽能打發無聊的好消息告訴我?”

林慕染依舊是搖頭。

已經無聊到極點的白鳳隱異常鬱悶,甚至感覺自己頭上就快要長出草來,不由發出一聲長而沉悶的歎息。

林慕染知道她煩,搜遍腦海想了許久,突然眼睛一亮:“對了,姐,我聽客人說,最近帝都來了好多凶巴巴的江湖人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熱鬧可以看。”

中州江湖自成體係,兩盟一樓十二門派主導著整個風越國和周邊小國武林勢力,而那些江湖人士一向不屑與朝廷往來,也從不受朝廷管束。這樣一群自在逍遙、過著刀尖舔血日子的人,為了什麽目的才會聚到朝廷的權勢中心?

白鳳隱果然有了幾分興致,隻可惜林慕染所知不多,無法得出進一步推測。

“無聊,陪我出去走走。”拍拍手起身,白鳳隱朝林慕染擠了下眼,“我先換身衣服,你等等。”

“姐,你又要……”

林慕染頗為無奈。

一盞茶的功夫後,一身蔥綠夾襖、姿容雙絕的林慕染紅著臉走出琳琅閣,身側挽著的則是一個昂首挺胸、風流倜儻的年輕公子,一雙璧人引得路過百姓頻頻回頭,讚歎不已。

自打第一次女扮男裝後,白鳳隱就對扮成風流公子著了迷,時不時換上一身亮色提花錦袍,裝作誰家公子在街上大搖大擺。

拉著林慕染從東走到西,又橫穿南北大街,仍找不到興趣所在的白鳳隱最後停步於一處小攤位上,目光被某樣東西吸引……那是一支足有半臂長的煙袋,紅玉煙杆、鑲銀煙嘴,做工講究且色澤亮而不豔,十分精美。

白鳳隱玩心頓起,也不問價,伸手就去拿那支煙袋。

然而就在煙袋即將到手時,另有一隻手搶先一步,在她眼睜睜看著的情況下將煙袋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