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塵的咳聲漸漸息止,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為了緩和一下,白鳳隱故作輕鬆聳聳肩:“對了,我已經托人去找九幽那位神醫,讓他來給你診治診治,就算治不好,至少能知道你現在算是個什麽狀態。”

“哪個神醫?舟不渡嗎?”容定塵一皺眉,旋即揮揮手,“算了,反正你也叫不來他。那人性格古怪脾氣又倔強,這世間還沒有人能約束得了他。”

白鳳隱撇嘴:“能不能請動你別管。反正他來的話,你得老老實實接受他診察。”

“遵命,夫人。”

白鳳隱一口老狗血差點噴出來,噌地跳到地上,一把揪住容定塵衣領:“再亂說話我閹了你!”

“要送我去和卓然作伴嗎?”容定塵一身懶肉,眯著眼看她輕笑,“開個玩笑罷了。不過話說回來,早晚有一天你要嫁人,有沒有考慮過穎陽王世子?他對你真的很不錯。”

狠狠賞了他一個白眼後,白鳳隱退到桌邊,抓起茶壺灌進一肚子茶水消氣。

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她是不打算再見風南岸了。

容定塵躺在榻上歇了半晌,忽然提起那晚去穎陽王府的事情,也包括白鳳簫出現在那裏並且慫恿風南岸的所說的話,降至一字不落全部告訴給白鳳隱。

如今可以確定,白鳳簫千真萬確是在撮合白鳳隱與風南岸,但她的撮合目的究竟是什麽不得而知,唯有她並非真心想讓白鳳隱幸福這點一清二楚。

“我又不喜歡風南岸,想坑我的人才會這麽亂點鴛鴦譜。”白鳳隱對此嗤之以鼻。

到天亮之前,容定塵又睡了一會兒,白鳳隱也伏在桌麵上小憩有兩個時辰。再後來就是被夏班帶著哭腔的驚喜呼聲吵醒,吃一屜林慕染親手包的肉包子,神清氣爽迎來新的一天。

晌午,容定塵突然提出要去逛市集。

“躺了兩天,骨頭都要酥了,再不走走會成廢人。夏班要回長門司打點,沒時間陪著,你跟我一起走走。”

容定塵能賴就賴且有各種理由的本領,白鳳隱已經領教透徹,這次連白眼都懶得翻他,悶哼一聲後不情不願同意。

這天依舊在下雪,好在不算大,也沒有什麽風,隻是幹幹淨淨的細碎雪花在空中飄舞,無聲而又美麗。

容定塵一身錦袍外麵罩著狐裘披風,白鳳隱就隻有隨身穿的那襲襖裙,看上去有些單薄。一路走到長慶坊凍得瑟瑟縮縮,卻沒有再迎來誰為她披上暖意、牽起手掌。

他與她,隻是相識,有一些關聯,非親非故。

所以白鳳隱刻意忽略心底小小失望。

“到了。”走到一家門店前,容定塵忽然停住腳步。

白鳳隱抬頭。

那是一家裁縫店,店麵裝潢考究,一股雅而不俗的貴氣撲麵而來,看上一眼就是到定是專供權貴人家消費的高檔鋪子。

修長手臂輕輕托住白鳳隱後腰,容定塵微微側身,眉目溫柔。

“給你準備了些禮物,進去試試吧。”

揣著滿腹好奇,白鳳隱走進店內,笑嗬嗬的店老板迎麵走來,雙手托著一樣白花花的東西。

“哎呀呀,殞王爺總算來了!這好東西多少人爭搶著想要,小的可是拚了老命給您留著呢!”

那片白色映入白鳳隱眼中,化成一縷溫暖流入心底。

那是與容定塵所穿完全相同,稀少到一年也就能出那麽一兩件,她豔羨許久咬牙切齒想要弄一件的純白色狐裘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