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白鳳隱瞪著他,直愣愣道,“當初想方設法讓我出力的是你,現在把我一腳踢開的又是你,當我是個球麽?”

容定塵眉眼微垂,波瀾不驚:“我說過,我與鬼帝之間不存在什麽秘密。所以你要入九幽的事情,以及你答應處理完這些事就與我割斷聯係的事情,所有我都一清二楚。”

風越國文人武者都極其重諾,答應過的事情若出爾反爾會被人瞧不起,女子也不例外。

容定塵淡淡看著她,似是在等待她的解釋。然而白鳳隱沒有半點羞愧或是慌張表情,坦然得仿佛她就是真理,是正義,是不需要任何解釋的解釋。

“對,沒錯,這些都是我答應鬼帝的。不過我也對他說了,我與你之間早有約定在先,沒有完成和你的約定之前,我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似是為了佐證自己的“義氣”,白鳳隱豪邁地拍拍容定塵肩膀,用力一點頭。

那模樣,就好像容定塵是個急需她保護,一旦離開她就會遭遇滅頂之災的可憐孩子,而她則是正義凜然的守護者。

容定塵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又隨著一聲歎息吞回肚中,隻剩下滿眼無奈:“也就是說,你在愚弄他?”

“這算什麽愚弄?嘖,你說話還真難聽,難怪這麽大年紀還是光棍兒一條。”

白鳳隱嗤笑一聲賞他個白眼,轉瞬恢複正經模樣。

“你想啊,我們之前的約定是我要替你辦些案子對吧?而你呢,最重要的任務是保我一路暢通、免於危險。如今我和左靖樓鬧翻,他肯定會找機會報複我或者幹脆抹消我的存在,換言之就是我的處境比以前更加危險了。這種情況之下,我怎麽會蠢到離開你這顆遮風避雨的參天大樹?”

“說到底,不是你良心發現要幫我到底,而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能夠繼續做你的靠山,對嗎?”

白鳳隱幹幹脆脆點頭。

除了歎息苦笑之外,容定塵已經做不出其他反應。

過了許久,他揮揮手,閉眼揉著額角:“和你交談累心,還是讓我休息休息吧。昨晚一夜沒睡,你也該去補個覺了。”

“不用,前幾天睡得太多,現在沾枕頭就惡心。”

白鳳隱拉開書房房門,抬頭看看晴好天際,回頭揚眉淺笑,意味深長。

“我還得回白家一趟,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才行。”

白鳳隱說的“有些事”,自然是指東宮傳到白家那條邀請。她很想知道太子借請白鬆元入宮為名召見她所為何事,更迫不及待想要與太子見上一麵,試探試探太子是否有可利用之處。

能夠接近容蕭夙的機會,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任何可以利用去報複容蕭夙,能夠折磨他、讓他痛苦的人,她都不會錯過。

要殺容蕭夙容易嗎?

當然容易,畢竟她已經和容定塵闖入皇宮一次,想要潛入寢殿紫泰殿想來也不難,而容蕭夙的功夫遠不如她。隻要能見麵,一劍戳死他易如反掌。

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複仇,是讓他痛失最重要的東西,讓他眼看著權勢崩塌、眾叛親離,讓他墜入森羅地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