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鳳隱反應,白鳳簫開心地把她拉進內堂,緊挨著白鬆元坐下。

白鬆元看著白鳳隱的眼神躲躲閃閃,強撐的笑容也有幾分不自然:“鳳簫,你先和你妹妹聊著,我去鋪子看看……”

“爹,你別急著走啊,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說呢!”白鳳簫把白鬆元摁回椅中,親昵地拉住白鳳隱的手,滿麵笑容道,“爹爹剛才不是說要給我找個好人家嗎?可以啊,我不反對。不過在那之前,爹您得先把鳳隱的婚事給辦了。鳳隱成了家,我才能放心處理自己的事。”

“婚、婚事?”白鬆元臉色一黑,再也忍不住怒道,“她能嫁給誰?你問問,這帝都裏有誰肯娶她?誰肯娶,我倒貼百兩八抬大轎親自送去!”

白家五小姐醜而無德、臭名遠揚,不知有多少人說她是災星,除非是瞎子傻子,否則絕對不會選擇她當媳婦。

白鬆元火氣越大,白鳳隱越覺得有趣,索性端起茶壺慢悠悠喝茶,倒是把一旁的白鳳簫給急壞了。

“爹,好歹鳳隱也是您的女兒,外人這麽說她,您卻不能跟著傷害她啊!”白鳳簫一臉心疼之色,回頭看著白鳳隱,語氣悲哀,“鳳隱從小沒了娘親,一直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外人欺負她也沒人幫她忙。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想給鳳隱尋一門好親事,讓她以後能有個不錯的歸宿。”

與白鳳隱的無禮傲慢相比,白鳳簫顯然是好女兒、好姐姐的典範。

白鬆元壓住火氣冷哼一聲,瞪著白鳳隱臉色依舊鐵青:“好好跟鳳簫學學,別一天就知道在外麵瞎混。”

“不在外麵瞎混,難道我要在家裏瞎混?誰跟我混啊?”白鳳隱哧溜溜轉著茶杯蓋,一副無賴模樣。

“你……”白鬆元氣得發抖,揚起手掌就想揮下。陡然響起白鳳隱的狠厲,白鬆元又有些畏懼,手掌太到半空停滯片刻,最終不甘心地重重落下,轉頭朝白鳳簫氣道:“就她這副德行,你替她考慮什麽?多管閑事!”

“可不管怎麽說,鳳隱她是我的妹妹,我理應照顧她。”

白鳳簫固執己見,白鬆元拿她也沒辦法,既舍不得打也舍不得罵。二人爭執許久仍沒有結果,最終在楊氏的勸說下,白鬆元歎著氣回房休息,白鳳簫回頭俏皮地眨了下眼,拉起白鳳隱來到她的閨房。

與白鳳隱那間破陋小屋相比,白鳳簫的閨房華麗得有些不像話,來自異域又大又軟的胡床讓白鳳隱愛不釋手,一躺上就不想再走。

“喜歡這床榻?你若喜歡,明天我讓人搬到你屋裏,正好我不太適應這麽軟的床。”看出白鳳隱心思,白鳳簫笑了笑,並排躺在榻上。

“喜歡的我自己會買,不需要別人施舍。”白鳳隱望著上等羅紗搭起的帷帳,語氣平淡道,“話說回來,三姐為什麽突然回府?”

“爹娘年紀都大了,我不能總在外麵漂泊,終歸要回到父母膝下盡孝。”

“這理由倒是說得過去。但對我的態度呢?怎麽突然有這麽大轉變?我記得以前三姐雖不會欺負我,卻也不太願意與我多說話,今日表現得卻像有多疼惜我似的,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白鳳簫側過身麵對白鳳隱,眼眸波光閃閃:“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多疑心?我不過是在外經曆得多,明白了親人有多可貴,所以才想彌補那些年對你的虧欠。”

“是嗎?”白鳳隱漫不經心反問一句,而後不再說話。

她總覺得,白鳳簫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