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班問話，少女愣了一下，轉過身一臉憤怒：“夏大人，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這群狗腿子欺負人，我爹欠他們的錢我都還清了，他們還管我要！”
“你認識她？”白鳳隱問夏班。
“屠戶林老爹的女兒，叫林慕染。因為排行第二，我們都叫她林二。”夏班無奈低道，“慶雲坊諸多肉鋪，林家的生意最好。可惜林老爹嗜賭成性欠了一屁股債，去年臨死還給林二留下不少，這些人都是來要債的。”
林慕染一聽，急得直跺腳：“要什麽債？朱扒皮的債我早就還了！他們這是光天化日搶劫呢！”
“嘿，說什麽呢？小丫頭嘴邊不長毛瞎嚷嚷。”地痞頭子罵了一句，哼聲道，“你老子欠我們朱爺五兩銀子，你還了多少？”
“四月初八，還朱扒皮五兩銀子，一文不少！我這裏可有字據，你們少無賴！”
欠五兩，還五兩……
白鳳隱無聲歎口氣。
林慕染拿出字據，那幾個無賴卻連看都不看，譏笑道：“丫頭，你自己讀讀，上麵寫的什麽。”
“我……我不認識字……”林慕染微微紅了臉，餘光瞄見白鳳隱，連忙把字據遞過去，大聲道，“姑娘，你幫我讀讀！”
接過字據看上兩眼，白鳳隱又歎息一聲，朝林慕染搖頭：“這字據講不出理，他們早就做了手腳……上麵隻寫著你代夫還債五兩，卻沒說利息的事。”
但凡在賭場放高利貸的，誰也不會忘記利息的事。想來那個什麽朱爺知道林慕染不懂這些，所以才在她四月份還債時寫下這麽一張模棱兩可藏著貓膩的字據，隻等日後再搜刮她的錢袋。
“瞧瞧，還是這位姑娘明白事理……哎，我怎麽瞧你這麽麵熟？”地痞頭子視線在白鳳隱身上轉了一圈，眯起眼，露出令人憎惡的垂涎邪笑，“呦嘿，這不是白家的醜八怪嗎？有段日子沒見，怎麽突然變漂亮了呢？來，讓爺看看，這是擦了誰家的香粉，真嫩！”
一雙刺著青龍的肥手朝白鳳隱抓來，不等白鳳隱有所行動，夏班已經沉下臉一巴掌拍過去。
“放肆！竟敢對白姑娘無禮！”
地痞頭子被夏班拍開沒能得逞，礙於夏班身份，隻能悻悻嘲諷：“我說夏大人，您是長門司的對吧？什麽時候成了這臭婆娘的護衛？”
“少廢話，趕緊把你的人都散了，別在這裏鬧事！”
“嘖嘖，縣官不如現管。你們長門司是給皇帝老子辦事的，卻沒權利管這街頭巷尾的事，我勸夏大人還是少插手閑事為妙。”地痞頭子向同夥使了個眼色，表情猙獰起來，“不如我把話說明白吧。今兒這債，她林屠戶別想再拖，要麽痛痛快快還錢，要麽……嘿嘿，就衝她這姿色，買去樓子倒也能換夠錢還債！”
林慕染氣得臉色煞白，緊握拳頭上前一步：“你們、你們這群流氓！”
“我也沒說我們不是流氓啊！不過流氓歸流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林二，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眼看林慕染無路可退，夏班也是一肚子火氣，低喝一聲擋道林慕染身前：“不就是錢嗎？她欠你們多少，說個數，我替她還！”
白鳳隱在一旁看著好戲，見夏班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卻隻是搖搖頭，又一聲幽幽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