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沈玨的確有暗中保護白鳳隱,並且如她推測一般意外與左靖樓的人交手,就在左靖樓離開之後。

那四個攜帶蠱蟲的人打開其中一個蠱牢,一隻黃豆大小的蠱蟲飛到沈玨脖子上咬了一口,之後沈玨就開始皮膚腫脹淤青、頭痛欲裂。及至白鳳隱回到殞王府,他已經被古怪症狀折磨得精神恍惚,勉強回答白鳳隱幾句話後便開始嘔吐、昏迷。

夏班叫來下人把沈玨扶上床榻,為他擦洗不停流出膿水的身子,白鳳隱則拉著容定塵跑到外麵,一臉凝重。

“沈玨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巫族的蠱毒。想要解除蠱毒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殺死蠱蟲,另一種是用同樣的蠱蟲血塗抹或服食以毒攻毒。如果左靖樓手下帶著的蠱蟲都一樣,我們很難分出哪一隻是咬傷沈玨那隻,也隻能用第二種方法救他了。”

“你怎麽對蠱毒這麽了解?”容定塵皺眉低問。

“這你別管,反正我不會害他。”白鳳隱敷衍過去,急道,“事不宜遲,要盡快除掉沈玨身上的蠱毒。看他這情況至多撐不過三日,而且痛苦會越來越加劇,我們少不得要去趟左靖樓那裏了。”

難得白鳳隱如此認真,容定塵看得出她是真的很著急,稍作思忖後點點頭:“左靖樓在帝都沒有府邸,目前暫住皇宮太學內,而太學與內侍府恰好相鄰。給我一天時間安排,明天子時,你和鬼帝一起到皇宮走一趟,主要目的是想辦法為沈玨解毒。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最好能去趟內侍府,連你那份卷宗一起帶回來。”

“等下,”白鳳隱微微詫異,“你不去嗎?隻讓我和鬼帝去?”

“鬼帝功夫卓絕,有他陪你足夠用了,何必非得我去?那種地方,我的身份一旦暴露非同小可。”

白鳳隱搖頭:“不行,這件事還真就得你去。對於皇宮,他一個江湖中人怎比得過你熟悉?再說此行主要是偷盜東西,沒必要大動幹戈,讓他去未免大材小用。”

“他去就是大材小用,我去就是合情合理嗎?鳳隱姑娘,白小姐,你瞧不起我也該隱晦含蓄些,這樣直白太傷人心了。”容定塵苦笑道。

“誰讓你功夫不如他呢?”

踮起腳越過容定塵肩膀看看忙碌的客房,白鳳隱剛剛露出的笑容又煙消雲散,眼角掛上隱隱擔憂。

“左靖樓……這人居然會養蠱蟲,必然與巫族有什麽關係。留著他早晚是個禍害,若是有機會,應當殺了他以絕後患。”

“你一個女人,怎麽張口閉口就是殺人絕後患的?”容定塵歎口氣,聽話意是在數落她,語氣卻比初見時多了幾分溫和,“罷了,現在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救沈玨,有些話等這件事辦妥後我再找你談。白鳳隱啊白鳳隱,你實在給了我太多驚訝。”

“王爺於我又何嚐不是呢?”白鳳隱莞爾一笑,神秘眨了下眼,“說好了,這件事之後我們要暢談一番,酒錢你出。”

“一言為定。”

一大一小兩隻手掌淩空輕拍,發出清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