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唐突要求,沈玨當然不會同意,冷冷瞥她一眼後默不作聲離開。

白鳳隱伸個懶腰沒有去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她和容定塵還是彼此利用關係,還需要擔心鬼帝逃走嗎?沈玨不肯替她轉達,那就讓容定塵去和鬼帝說好了。

反正鬼帝那一身卓絕功夫,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頂多撒個嬌、賣個乖,甜甜膩膩地叫他聲師父唄!

在與沈玨見麵後第三天,輕舞便在去找洪毅的時候被長門司手下跟上,夏班帶人趕到洪毅藏身之地,連人帶火藥抓了個正著。

任務完成,白鳳隱自然不需要繼續偽裝留在陽春館,容定塵派人假裝成金主為她贖身。不過依照陽春館的規矩,“鳳娘”還要在陽春館住上三天,等老鴇到京兆府辦好戶籍更替後才能離開。

第一天平安無事過去,樓中姑娘都知道輕舞出了事,卻沒人懷疑道“鳳娘”頭上,大家津津樂道的全都是為她贖身的金主:敢頂著殞王的憤怒為她贖身,那得是多大膽的男人?隻可惜這金主從頭到尾不曾現身,留下的隻有一個個猜測和一堆堆豔羨。

第二天,正趕上陽春館較為熱鬧的日子。

這晚是月圓之夜,金橙色月輪高掛天際,正是人月兩團圓的好時節。所有陽春館的姑娘無論姿色高低,除了已經被贖身無需再接客的白鳳隱外,無一例外全都被客人包下,老鴇杜媽媽樂得合不攏嘴。

可是白鳳隱過得並不舒坦。

從晌午開始她就感覺到頭昏腦漲、四肢無力,胸口沉悶得像是壓了一塊大石,全身骨節隱隱作痛,還時不時感到惡心。到了傍晚,症狀更加嚴重,好幾次她險些吐出來,額上一層虛汗。

風寒?發熱?吃錯了東西?

白鳳隱不知自己究竟犯的什麽毛病,本著不是大病少吃藥的原則煎熬一整天,實在忍不住才想要叫個人去找大夫。然而此時,迅速虛弱的她已經動彈不能,連大聲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夜,正在一點點加深。

屋外,姑娘和賓客們的嬉笑聲越來越大,根本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小房間為何如此寂靜。

奄奄一息躺在榻上,白鳳隱的視線和聽覺漸漸開始模糊,口中彌漫著一股腥甜味道,渾身上下就好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皮膚下飛快走動,又麻又癢,十分難受。

恍惚間,白鳳隱有種感覺,自己似乎中了什麽毒。

外麵似乎有敲門聲響起,隱約能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白鳳隱想去開門,偏偏又一陣惡心湧來,強烈的嘔吐感強迫她伏到床榻邊,才咳了兩聲,一大灘東西便從胃裏湧出,全部嘔到地上。

那一陣嘔吐後,胸腔裏翻湧的惡心感輕了一些,可頭痛和無力更加嚴重,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混沌中,她嗅到濃烈的血腥味道,視線中最後殘像是兩道破門而入的人影。

一個是沈玨,另一個,是他。

鬼帝。

之後的事,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