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與容蕭夙相戀時,甜蜜情話沒少聽,容定塵這麽簡單一句讚揚卻讓白鳳隱有種奇怪感覺。

大概……大概是從沒得到過外人誇獎吧。

“相信就相信,不用添加沒用廢話。”白鳳隱悶道一句,“那個什麽卓公公好對付麽?你能輕輕鬆鬆擺平京兆府府尹,跟他說句話把我從那份見鬼名錄裏抹消,應該不難吧?”

容定塵挑眉:“真那麽容易,我何必收留你在府中?論身份,我高過他;可是論地位權力,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遠比我要重。你想擺脫被追殺命運不可能隻憑我一句話,少不得要多方打探再冒冒險。”

皇上兩個字讓白鳳隱想起容蕭夙,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容蕭夙是個頗具慧眼的人,很善於發現人才,能得到他重用的人絕對不容易對付,就如同容定塵。如果卓然地位猶在容定塵之上,說明那人也不簡單。

歎口氣,白鳳隱攤手:“朝廷的事我所知甚少,該怎麽做你來拿主意吧。要是那位卓公公好說話,我親自去向他解釋也行,畢竟我現在和左靖樓半點關係都沒有。”

“假設你昨天殺了個人,今天醒來就說自己記不得了,希望能一筆勾銷,可能嗎?”

“我覺得自己口才還算可以。”

容定塵懶得理會她的自誇之詞,幹脆自動忽略,撐著額角稍作沉默。

“其實卓公公那邊我已經打探過,寫著你名字那張名錄是京兆府提供的信息,他隻負責蓋印,似乎並沒有細看內容,追殺你等等事情應該也都是其他人在操辦。這樣的話,也許可以在他注意到你之前,把你的名字從卷宗裏徹底抹除。”

白鳳隱眨眨眼,一撇嘴:“那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麽?等我搖旗呐喊為你助威後再去嗎?”

那語氣,就好像他欠她的,理應如此。

容定塵又一次忽略她的無禮,慢條斯理道:“所有經卓公公蓋印的卷宗都會收入內侍府書閣,每半年清點核對一次,沒完成的會特別報送到卓公公麵前,由他親自督辦。你要做的就是在兩個月後清點卷宗前,把寫有你名字的那一本偷出銷毀,這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躲過一劫了。”

“我?就我自己去?”白鳳隱刻意強調,“王爺打算獨善其身嗎?說好的合作呢?”

“不過是偷個東西而已,我想以鳳隱姑娘的膽量和身手,足以獨自完成。”

“這可不行。”白鳳隱連連搖頭,態度堅決,“我們是同謀關係,要送死不能我一個人去,必須得拖王爺您一起下水才行啊!”

聽起來像是玩笑的話,其實一點都不可笑,哪怕白鳳隱說得輕鬆俏皮,卻精準無比地揭露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互相利用,誰也別想惹出事後獨自逃脫。

白鳳隱精明如鬼,從不做虧本買賣,自然也不會把危險留給自己,把利益白送別人。

沉默片刻,容定塵點頭:“好,到時我和你一起去。不過在此之前,你也得為我辦一些事情,就當是測探你實力好了。”

“好說。既然誠心做買賣,我也該給王爺些甜頭嚐嚐。”白鳳隱漫不經心一聳肩,“說吧,要我做什麽。”

長眉一撩,鳳目高挑,容定塵露出狐狸般狡黠笑容。

“我要你去青樓待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