鼙鼓頻催日已西,殷郊此日受犁鋤。

    翻天有印皆淪落,離地無旗孰可棲。

    空負肝腸空自費,浪留名節浪為題。

    可憐二子俱如誓,氣化清風魂伴泥。

    話說李靖大戰羅宣,戟劍相交,猶如虎狼之狀。李靖祭起按三十三天黃金寶塔,乃大叫曰:“羅宣!今日你難逃此難矣!”羅宣欲待脫身,怎脫此厄,隻見此塔落將下來,如何存立!可憐!正是:

    封神台上有坐位,道術通天難脫逃。

    話說黃金塔落將下來,正打在羅宣頂上,隻打得腦漿迸流。——一靈已往封神台去了。李靖收了寶塔,借土遁往西岐,頃刻而至。到了相府前,有木吒看見父親來至,忙報與子牙:“弟子父親李靖等令。”燃燈對子牙曰:“乃是吾門人;曾為紂之總兵。”子牙聞之大喜,忙令相見畢。

    且說廣成子見殷郊阻兵於此,子牙拜將又近,問燃燈曰:“老師,如今殷郊不得退,如之奈何?”燃燈曰:“番天印利害;除非取了玄都離地焰光旗,西方取了青蓮寶色旗。如今止有了玉虛杏黃旗,殷郊如何伏得他,必先去取了此旗方可。”廣成子曰:“弟子願往玄都,見師伯走一遭。”燃燈曰:“你速去!”廣成子借縱地金光法往玄都來,不一時來至八景宮玄都洞。真好景致!怎見得,有讚為證:

    金碧輝煌,珠玉燦爛。菁蔥婆娑,蒼苔欲滴。仙鸞仙鶴成群,白鹿白猿作對。香煙縹緲衝霄漢,彩色氤氳繞碧空。霧隱樓台重疊疊,霞盤殿閣紫陰陰。祥光萬道臨福地,瑞氣千條照洞門。大羅宮內金鍾響,八景宮開玉磬鳴。開天辟地神仙府,才是玄都第一重。

    話說廣成子至玄都洞,不敢擅入,等候半晌,隻見玄都大法師出來,廣成子上前稽首,口稱:“道兄,煩啟老師,弟子求見。”玄都大法師至蒲團前啟曰:“廣成子至此,求見老師。”老子曰:“廣成子不必著他進來,他來是要離地焰光旗;你將此旗付與他去罷。”玄都大法師隨將旗付與廣成子,曰:“老師分付,你去罷,不要進見了。”廣成子感謝不盡,將旗高捧,離了玄都,徑至西岐,進了相府。子牙接見,拜了焰光旗。

    廣成子又往西方極樂之鄉來。縱金光,一日到了西方勝境,——比昆侖山大不相同。怎見得,有讚為證:

    寶焰金光映日明,異香奇彩更微精。七寶林中無窮景,八德池邊落瑞瓔。素品仙花人罕見,笙簧仙樂耳更清。西方勝界真堪羨,真乃蓮花瓣裏生。

    話說廣成子站立多時,見一童子出來,廣成子曰:“那童子,煩你通報一聲,說廣成子相訪。”隻見童子進去,不一時,童子出來,道:“有請。”廣成子見一道人,身高丈六,麵皮黃色,頭挽抓髻,向前稽首,分賓主坐下。道人曰:“道兄乃玉虛門下,久仰清風,無緣會晤;今幸至此,實三生有緣。”廣成子謝曰:“弟子因犯殺戒,今被殷郊阻住子牙拜將日期,今特至此,求借青蓮寶色旗,以破殷郊,好佐周王東征。”接引道人曰:“貧道西方乃清淨無為,與貴道不同,以花開見我,我見其人,乃蓮花之像,非東南兩度之客。此旗恐若紅塵,不敢從命。”廣成子曰:“道雖二門,其理合一。以人心合天道,豈得有兩。南北東西共一家,難分彼此。如今周王是奉玉虛符命,應運而興,東西南北,總在皇王水土之內。道兄怎言西方不與東南之教同。古語雲:‘金丹舍利同仁義,三教原來是一家。’”接引道人曰:“道人言雖有理,隻是青蓮寶色旗染不得紅塵。奈何!奈何!”二人正論之間,後邊來了一位道人,乃是準提道人;打了稽首,同坐下。準提曰:“道兄此來,欲借青蓮寶色旗,西岐山破殷郊;若論起來,此寶借不得。如今不同,亦自有說。”乃對接引道人曰:“前番我曾對道兄言過:東南兩度,有三千丈紅氣衝空,與吾西方有緣;是我八德池中五百年花開之數。西方雖是極樂,其道何日得行於東南;不若借東南大教,兼行吾道,有何不可。況今廣成子道兄又來,當得奉命。”接引道人聽準提道人之言,隨將青蓮寶色旗付與廣成子。廣成子謝了二位道人,離西方望西岐而來。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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