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抓緊手中的保溫桶,指節微微發白,但麵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她都開始佩服自己,什麽時候也練就了這樣的本事。

    “我說怎麽住院這麽大事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原來有佳人相伴。”一大屋子裏的人全都笑嘻嘻的,除了黎昕。

    “怎麽這麽晚才過來?我都有點兒餓了。”於誠並不理會他們的調笑,隻是含笑對著她淡淡的開口。

    梁長安回過神來,把保溫桶裏的飯菜拿出來擺好,即便隻有這幾頓飯,她的動作都極為熟練了。

    於誠無視眾人的目光,同樣表現的極為自然,就好像他的家庭地位極其的高,她給他做飯,她在一旁服侍他吃飯,是一件極為平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安安,你過來。”於誠倚著靠墊,衝梁長安招手。

    她覺得有點兒別扭,走到他跟前,一屋子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

    於誠其實做事一向很自我,這次不比從前,麵前這個女人是他前妻,她很擔心他會說出,或是做出什麽讓雙方下不來台的事情。

    她餘光看見黎昕已經站起身,臉色漲紅得很厲害,緊緊地盯著自己。

    於誠自顧自地用勺子舀著粥吃,嘴角噙著笑意。

    “小嫂子可真是賢妻良母,怪不得把我們於二少迷得五葷八素的,這幾天都養胖了好幾斤。”魏翔眼巴巴的看著小塌上的佐餐和粘稠的粥。

    一旁另一個稍稍年長的女人握住了梁長安的手,“這些都是你做的嗎?”

    這個中年女人很好認,眉眼間和於誠有幾分相似,一雙極其好看的眼睛,嘴唇有點薄,溫婉的長發。

    保養得也很好,看不出多少皺紋,嘴角有著淺淺的笑意,人也顯得很是親和,看上去極為舒服。

    “是的,小姨。”梁長安認識她,婚禮的時間很急促,也隻來得及和她簡單打個招呼,但還是可以看出於誠還是極為看重這個小姨的。

    這是一雙溫暖的手,很柔軟,輕輕捏著她的手心,語音也柔和,眼角藏不住的欣慰和笑意。

    梁長安覺得腦子裏紛紛踏踏的,有些亂,胸腔裏滿溢著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腦門兒,到了鼻腔,化作一股酸澀。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有個長輩這樣親切的拉著她的手,第一次有一個長輩像聊家常似的與她說話。

    走神的時候,又聽見孟香蘭滿意的說道,“真是個好孩子,現在年輕人會做這些事的真是太少了。”

    她的視線陡然間有些模糊。

    “安安啊,我這個外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脾氣大得很,要是欺負你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於誠隻是看著她們親密的聊天,嘴角的笑意未減,也不開口辯駁。

    “我知道的,小姨,你放心吧。”梁長安不好意思的說道。

    “難怪見你不肯吃這類的營養餐,你倒是吃的痛快,辛苦人家安安了。你啊,就是不找到心疼人。”孟香蘭瞪了自己的外甥一眼,招呼梁長安在床邊坐下,視線在病房裏的幾個年輕人中間來回掃了一圈。

    於誠是孟香蘭姐姐的親兒子,再加上孟香蘭膝下無子,一直以來都把於誠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於誠對於這個小姨的感情也是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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