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去換手術服,於誠的手術就結束了,她反而覺得自己的呼吸有點兒重,空氣中也帶上了些許的沉悶。

    她慢慢的走到病房,下意識的透過玻璃窗看向於誠,他靜靜地仰躺在那裏,寬敞的病房裏,他一個人,幽暗的燈光,窗簾緊緊拉著。

    於誠的主治醫生也算得上是梁長安的同事,看著她的眼神帶上了一些崇拜,以及還夾雜著些許的奇怪,像是確定什麽般,“梁醫生?”

    梁長安點頭,“於誠怎麽樣了?前些天他還好好地。”

    魏翔沒有回答,隻是探究的看向她,好半天才伸出手,“梁醫生,我是外科的魏翔,我早就聽說你是咱們外科第一把刀,今天終於有機會見麵了。”

    梁長安愣了愣,也隻好伸出手,與魏翔回握,“你好。”

    魏翔的眼睛還是盯著她,黑色眼珠裏帶著狡黠說完光芒,“我也是於誠的好朋友,前幾天你們結婚,我在國外,並沒有來得及參加你們的婚禮。”

    不等梁長安說話,魏翔就接著說道,“梁醫生,你也不用擔心,於誠的胃從來就沒好過,這次也是給他個教訓,你沒看他那個樣子,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說話間,魏翔將手中的病曆單遞給她,示意她看一下,“不過這次有點嚴重,您也都懂這些,我就不說廢話了。”

    梁長安接過來一看,臉上的神情就凝重了幾分,她真的不知道於誠這要怎麽折騰自己的胃,才能變成今天的這個樣子。

    這次的胃出血還伴隨著胃潰瘍,再加上胃潰瘍本身就是典型的心身疾病,還要避免他神經緊張。

    尾箱也是一個做事嚴謹負責的醫生,各種事項都寫的極為詳細,她粗略的翻了翻,密密麻麻的三大張紙。

    魏翔的臉上盡是無奈之色,他對這個別扭且不配合的病人極其頭疼,尤其,還是他的朋友。

    “他有胃病史?!”梁長安合上魏翔遞給她的病曆單,皺眉問道。

    “五六年前吧,他有一段時間喝酒喝得很凶,每天都是喝得爛醉,久而久之,胃就出毛病了。”魏翔耐心的和她解釋,“當時之琛還在,就是他勸住了於誠,不然,鬼知道於誠還能活到今天嗎?”

    “不過,這事你可以問沈秘書,他比我們更了解情況。”魏翔說著看了一下腕表,“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個會診,先走了。”

    梁長安微微頷首,“麻煩您了,魏醫生。”

    “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好客氣的,於誠就交給你了。”魏翔說完,像是終於將燙手的山芋扔掉一般,生怕梁長安反悔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於誠正在昏迷中,窗簾依舊拉著,病房內開著落地燈,暈黃幽暗的光線下,他安靜的躺著,不複下午時分冷冰冰的模樣,白色的被單隻蓋到胸口,他的雙手交疊著放在被單外,搭在胃部。

    他的臉色一點都不好,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的厲害。

    旁邊的護士小心翼翼地換著點滴瓶。

    梁長安看了看床頭櫃上的保溫瓶,裏麵的營養餐,隻是白粥,清淡無味,按照於誠這副挑剔的胃口,就算醒過來也不會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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