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極寒,尤其還是夜裏,冷風呼呼的卷過樹枝,僅剩的枯葉擠到一起沙沙作響,而後爭先恐後的隨風落地。

    雲曉曾說偌大的金都城最冷的地方就是皇宮,那時候芽兒正捧著話本子看到眼淚婆裟,哭唧唧的問她為什麽。

    雲曉當時沒說話,心裏恨意滔天,而現在她踩在宮牆之上,一眼將半個皇宮收入眼中,心裏卻再生不出半點東西來,怨恨也好,釋然也罷,總歸是前塵往事了。

    她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身形本就偏瘦,這樣瞧著更是隻小小的一隻,她畏寒,這麽一會功夫已經凍得不輕,忙提了巫靈之力護體,這才感覺好多了。

    此時已經是亥時,皇宮之中的各個宮殿院落基本都熄了燈,但宮內不管日夜巡邏隊是一刻都不會鬆懈的,何況才鬧了刺客,雲曉尋了一個巡邏侍衛換班的時機迅速潛入。

    雲曉這次夜探皇宮是奔著傅容玨來的,依她猜想,容陌暫理朝政住在養心殿裏,據說刺客也是直接衝到養心殿的,既然如此想來傅容玨也應該就在養心殿,或者養心殿周圍的宮殿院子。

    雲曉吃了隱息蠱,加之身手,在這皇宮裏竟如入無人之境,雲曉朝著養心殿而去,黑暗之中悄聲無息。

    “殿下傷勢已無大礙,這幾日宮中也安生了下來,容玨也沒有繼續留在宮裏的必要了,待明日,容玨便出宮可否。”

    養心殿中燈火通明,一明黃一月牙白的身形在空蕩蕩的寢宮中顯得有些單薄。

    “容玨不妨多留幾日,也叫本太子安心。”容陌從主座上下來,朝著傅容玨走去。

    傅容玨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因為如今身體安康,在燈火照印下肌膚通透如玉,眉目更是如畫。

    饒是容陌也看的微微愣神,腳步頓住。

    傅容玨未曾發覺他的狀況,聞言眉梢一挑,那好似染了朱砂的薄唇掀了掀:“殿下無需擔心,宮中東衛也不是吃素的。”

    說罷他停頓了一會,忽然眼裏帶了笑意,語氣多了幾分隨意:“何況,容玨離了金都多時,心中難免掛念驕陽縣主。”

    驕陽縣主?

    哦,便是太子妃那堂妹雲曉。

    容陌許久沒聽到這名字,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驕陽縣主的‘豐功偉績’。

    他心念一動:“你當真要娶她為妻?”

    傅容玨眉心一擰:“自然。”

    “打算何時成親,本太子念著你的喜酒可是多年了。”容陌自然是知道雲二爺死了這件事的,能問這句話,顯然是對雲曉守孝這件事嗤之以鼻:“要不要下一道賜婚旨意?”

    “那倒不必了,雲亭這事並非偶然,我不願委屈了她。”

    雲亭婚宴的事早已傳入宮中,也是如此容陌擔心刺客卷土重來,便多留了傅容玨在宮中一日。

    傅容玨可不想在自己和阿曉的婚宴上遭此等事,況且,阿曉隻怕還不願嫁給他呢。

    想著傅容玨不由頭疼:“殿下,容玨先告退了。”

    容陌知他決心已定,歎了口氣:“也罷,天色已晚,你且回去沐浴休息吧。”

    傅容玨起身頷首,轉身揮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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