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曉兩世裏頭一次和皇帝如此近距離的麵對麵接觸,誰叫上一世她隻是甘願藏身容錦幕後的蠢貨呢。

    寬敞的皇帳之中,擠了不少人,光是跪著的就不少,打頭的就是安國公主和雲琯蘭枳,後一排是雲清芽兒還有之梨,雲曉分明是主角卻像個局外者一樣懶懶的倚著椅背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被人忽視了徹底。

    雲曉的目光繞過皇帳一周,看到了麵帶擔憂的雲太傅,氣定神閑的蘭將軍,麵容不善的雲野,還有太子,蘭英,雲亭……看著她的傅容玨。

    就連雲之和雲薛也在,還有一些沒見過的,但她心裏都清楚的人物。

    這些人站在旁側,單拎出一個來都能讓滿金都的百姓讚歎仰慕,可天子跟前所有的光環卻都好像成了一把雙刃劍,一邊對著虎視眈眈的人,一邊對著自己。

    雲曉嘴角似乎勾了一個弧度,很快就收斂住,手指無意識的摸了摸顏青。

    小顏青啊,你看看皇權之下到底有什麽好的。

    皇帝是先皇的老來得子,登基時才二十歲,如今才到不惑之年,麵容尚且英氣十足,隱約還能看的出少時俊朗的模樣,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套在他身上有說不出的氣度,他坐在因為出行稍稍簡便一點的龍椅上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半柱香時間一句話也沒說。

    可整個帳篷裏都是壓抑的氣氛,是天家的威嚴。

    雲曉處於這樣的氛圍裏卻好像圍著輪椅畫了一個圓,自成結界,絲毫不受幹擾,隻是看著這位帝王,她還是不由的在心底感歎了一聲。

    當年的奪嫡之爭可比如今的局勢凶猛,先帝愛美人,子嗣是曆代皇帝最多的一位,且先帝對皇位的占有欲絕對到了一種前無古人的地步,以至於最年長的皇子都四五十歲了還遲遲沒有立下太子。

    那時大約是雲上國最亂的時代,內有奪嫡之爭,世家之亂,外有蠻夷虎視眈眈,邊關多戰。

    後來也不知道先帝為何突然就立了當今聖上為太子,那時當今聖上才十四歲冊封太子後可謂成了箭靶子,四麵受敵,若非又傅蘭兩家還有他外家鼎力相助隻怕也等不到後來他十八歲架空先帝,十九歲娶太子妃趙姚黃,二十歲登基為帝,迄今二十餘年帝王位,九五之尊天家威!

    雲曉低了眸子,當年傅容玨出生時聖上還是太子,剛剛架空了先帝執掌朝政,卻已經能做主以國姓為傅容玨取名,嘖嘖,果然不愧是最後的贏家!

    可怎麽就生出了容錦這樣的貨色呢?

    雲曉思緒在腦中流轉間總算是迎來了這安靜氛圍裏的第一聲,出自安國公主。

    “父皇,我跪的膝蓋都疼了。”天真的小公主一點也沒被當下幹巴巴的氛圍幹擾,跪了一會後發現她父皇一直不說話就覺得和往昔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至於蘭枳先前說的話被她當做胡言亂語拋之腦後。

    長這麽大膝蓋還從來沒碰過地,這次如果不是見父皇臉色陰沉有些可怕她也是不會跪的,可都已經跪了長這麽久了應該也夠了,小公主思及此耍起以往慣用的撒嬌之策。

    可向來疼愛她的父皇這次沒讓她如意,幾乎是她聲音一落,男人手中的杯子就砸到了她跟前,瓷片摔的從她耳邊飛蹦走,她呼吸都差點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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