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滾著輪椅開了門,芽兒就守在門邊,見到她出來麵上露出喜色。

    雲曉卻沒看她,目光徑直落到了傅容玨身上,隻一眼就快速的偏開:“芽兒,回去了!”

    芽兒能感覺到她心情似乎不是特別好,麵上的喜色也淡了不少,偷瞄了傅容玨一眼後推著雲曉直接就走了。

    九安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那小沙彌就開口了:“請傅施主進去!”

    九安忙回了頭扶著傅容玨進去了,進去後便和芽兒一樣出來在門外候著。

    傅容玨身體還虛又看不見,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隻是他卻沒辦法根據呼吸還判斷源清方丈的方向,這不是他的緣故,源清方丈的本事他感知不到也是正常,就如同之前他能夠聽到雲曉和容錦的交談,可是隔了一門的距離剛才方丈和雲曉的交談他卻一個字都沒聽到。

    “方丈?”

    傅容玨對源清方丈極為尊重,因此端坐了一會沒聽到對方開口後便輕聲喚了一聲。

    “阿彌陀佛。”方丈的聲音像極了寺中的古鍾,渾厚綿長,似乎在他耳邊,又似乎遠在天邊。

    傅容玨微微擰眉:“方丈救命之恩容玨感激不盡,因身體狀況未能及時來謝,還請見諒!”

    “傅施主言重了,源清不過是將施主從驚鴻仙子手中接下並安排了一隅住處,何來救命之恩!”方丈語氣平淡,傅容玨但笑不語。

    又是一陣沉默,換做麵對他人傅容玨都能淡然處之,可跟前的是源清方丈,傅容玨登時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方丈可是有什麽話要對容玨說?”

    源清方丈自當今聖上登基後便很少出現在人前,貴族王孫即便親自前來也甚少有人能如願見到。

    如今主動要見他,傅容玨又如何能心如止水。

    “施主是命薄之人。”

    命薄!

    傅容玨早在兩年前突然患上‘惡疾’藥石不靈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個字是遲早會落到自己身上的,他心中通透,也自覺自己一顆心早就是冷鐵所鑄,萬不會受到困惑。

    可事實上,這兩個字從他人口中說出入耳後,傅容玨一瞬間從腳底冷到了頭頂,麵上一貫的淡然也幾乎僵持不住。

    傅容玨扯了扯嘴角,他想笑,笑自己到底是俗人一個,也怕死,可他到底沒笑出來,甚至因為牽動了嘴角使得好看的唇形也變得難看起來。

    終是蠕動著蒼白無色的薄唇,也隻說的出這兩個字:“命薄~”

    他想到了安平侯府裏淡雅如菊,總為他身子紅了眼睛的溫柔女子,也想到了侯府裏看似嚴厲,卻嬌寵妻子,縱容他行事的男人。

    還想到剛出生便被親生母親丟下,雖頑劣卻視他為親生父親的傅小寶。

    然後他想到了坐在輪椅上,總麵色冷清,偏抿唇一笑時會露出淺淺梨渦的小姑娘。

    “方丈,我不會死的!”

    他如此說著,倘若能睜開眼看見,他眸子定是恍若星辰,極為堅定的。

    那小姑娘說能治好他,他信,倘若被治好了他卻還是命薄,也會自己爭出一條生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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