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內,是和昨晚一樣的劇烈心跳,但不是昨晚那樣醉醺醺的錯覺,不遠處的身影與那張臉,就像刻進顧予的眼球內一樣清晰。

    顧予大腦一片空白,就像忽然間忘記了自己置身於何處。

    元穀被幾乎僵化的顧予嚇住了,他抬手在顧予眼前揮了揮,擔憂道,“怎麽了顧予?你別嚇我?”

    顧予艱難的抬起手指向不遠處的身影,顫抖著嘴唇,“那....那是....”

    元穀順著顧予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啊,不就是我跟你說的袁烽嗎?怎麽了?你不會認識他吧。”

    “不.....”顧予眼圈泛紅,幾近哽咽道,“不是...不是!”

    顧予突然將手中的餐盤推到了元穀手中,不等元穀接穩了就發了瘋的朝不遠處的**台跑去。

    元穀手忙腳亂的拿穩盤子,轉頭就看見顧予衝進了賓客群中,那模樣比昨晚還要瘋狂。

    “靠!”元穀又氣又急,“你他媽又來!!”

    元穀將盤子順手扔桌上,轉身追著顧予跑去,哀嚎著,“靠啊啊啊啊,你別在這丟人啊啊啊啊 ...”

    顧予撥開人群一路衝向台前,視線一刻也不敢從台上男人的臉上移開,他害怕,害怕下一個瞬間他會突然發現這是一場夢。

    被顧予撥至兩邊的賓客都像看著瘋子一樣看著臉色慘白,眼圈通紅的顧予。

    元穀在後邊一路為顧予道著歉,等追上顧予的時候,顧予已經站在了矮台的最前方。

    “你他媽到底想....”

    元穀剛要罵顧予,突然就看到顧予一眨不眨的雙目此時已是熱淚盈眶的,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

    元穀頓時不知所措,他和顧予結識三年,且不說從未看到顧予流過淚,連顧予難過傷感的模樣都很少見過,他總能四兩撥千斤應付萬難,什麽風大浪麵前都能雲淡風輕,可是此刻.....

    此刻的顧予像碎了殼的河蚌,隻剩下柔軟脆弱,不堪一擊的肉身....

    “顧予....顧予.....”

    元穀壓低聲音叫著,可是顧予依舊跟魔怔了一般凝望著台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

    台上的靳烽已致辭結束,同樣低頭在望著顧予。

    其實從剛進門,他的視線就瞥到了他,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他依舊是一眼認出。

    他望著已僵化在台下,淚光閃爍的顧予,眼角處含著的笑容,有幾分蠱惑人心,又有幾分詭異。

    沒人能看透他笑容深處的鋒刃,隻能似有似無的壓抑感讓人像置身在令人窒息的真空中一般。

    靳烽微整衣襟,穩步下了台,他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的走向了顧予。

    與顧予交匯在空氣中的視線,仿佛在瞬間形成了一個陰冷灰暗的空間,空間內,隻剩下他和顧予.....

    三年前望著這張臉時,心中那股情難自禁的柔情如今早已不複存在,即便此時與他隻有一拳之隔.....

    靳烽突然發現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高估了自己對這份恨的掌控力,時隔三年再站在他的麵前,他依舊無法做到雲淡風輕,無法假裝無動於衷.....

    時間淡化不了恨,敵人的痛苦與死亡,才是解恨的良藥....

    也是他站在這裏最大的意義...

    靳烽緩緩抬手,拇指溫柔的抹去顧予眼角滑落的淚滴。

    “現在把淚留著,日後....”靳烽沙啞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他的手移至顧予的頸後,下一秒將嘴唇湊到顧予的耳邊,緩緩的說道,“我會讓它一滴不剩的流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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