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星期一的下午，許言和父親向學校請了假，然後去了一所初中——路綾曾經在這所初中裏度過了兩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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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天色灰蒙，烏雲壓得很低，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刮下一陣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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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此刻正是上課時間，因此校園裏靜悄悄的，看不到幾個人影。而進入教學樓之後，便能清晰地聽見各間教室裏老師們的講課聲，以及學生們隱隱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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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讓路青梅提前給路綾初中時的班主任打過招呼，因此許望海帶著許言直奔那位班主任的辦公室。路綾兩年的初中生涯，正是在這位班主任帶的那個班裏度過的。現在路綾跳級上了高一，而這個班的同學們還在上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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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在辦公室的門口，許望海躊躇了幾秒，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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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沒關，請進。”一個喑啞的女性嗓音隔著門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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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推門而入，許言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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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辦公室裏隻坐著一位戴著厚瓶底眼鏡、麵色暗黃無光的女老師。她的視線掃了一遍進門的父子倆，而後定在許望海身上，問道：“您就是路綾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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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搓著手，一臉的客氣：“是的，是的，我是那孩子的爸爸。今天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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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女老師擺了擺手：“還有幾分鍾就要下課了，課間的時候我還要去班裏維持一下紀律。我知道您是想了解路綾的情況，咱們長話短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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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點點頭，組織了一下措辭，然後斟酌著問道：“路綾她……初中兩年表現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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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她跳級都跳到高中去了，您說她表現得好不好？”女老師轉身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一邊收拾一邊說著，“不過那孩子話很少，挺文靜的……應該說是沉默寡言吧。而且在班上的人緣好像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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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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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位老師收拾完了文件，見來客半晌沒說話，轉頭盯著他，問道：“您還有沒有事哪？沒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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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突然打斷道：“劉老師，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個初中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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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噢，您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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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師們都能看出來不合群，那就很可能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有更嚴重的情況。而且男生不合群還好點，女生不合群的話……總之，會很不好。我當教師的這些年裏，見了很多類似的情況。”許望海直直地盯著對方，目光裏沒有半點回旋逃避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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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這位老師臉色更寒，同樣毫不退縮地瞪了回去，直斥道：“那這個孩子的父親幹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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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望海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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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許言見氣氛降到了冰點，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劉老師不要生氣，我爸爸他是太心急了點。我們並沒有指責您的意思，那也不是我們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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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師白了他一眼：“沒什麽可了解的，況且學生之間有什麽事也不會告訴我們這些老師。看你的樣子也是個學生，那你應該清楚，遇事就告老師的人最容易被同學們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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