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刻,許言格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必須做出抉擇了。

    於是他閉上眼,甩開了路綾牽著他的手。

    他退後一大步,再睜開眼時,五感也隨之清明了許多。

    “我可愛的妹妹啊……”許言歎道,“你明白的,你是我最珍視的人,但你可能因此產生了一點誤解。我喜歡你,是把你當做妹妹來喜歡的。”

    路綾的嘴唇顫抖著,唇上紅潤的顏色也漸漸變得蒼白。

    “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先撤了。夜宵你自己享受吧。”說完,許言快步逃離了這裏,頭也不回地關門離去。

    他害怕自己萬一回頭看到妹妹臉上的表情、再看到她的眼神,就會忍不住心軟留下來。

    而在房門關上之前的一刹那,他清楚地聽到了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音。很顯然,那是酒杯摔落在地上造成的。

    …

    許言返回校園時的腳步,比他不久前走出來時更加沉重。

    他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瘋了。

    過馬路的時候,他甚至忍不住想往車道中間一躺,幹脆一了百了。但緊接著他又想到,如果自己死前還要把一個無辜的司機拉下水,未免太不厚道。

    那麽,跳樓?摸電門?或者把實驗室裏的秋水仙堿吞下去?

    多走了幾步路之後,那些荒誕不經的念頭便從許言的腦海中消失了。

    但他的思緒依然沉重如鉛,走路的姿勢渾渾噩噩,那行屍走肉的模樣活像是三天沒睡過。

    此刻將近晚上十點,但校園裏的喧囂並沒有止歇。因為夜晚的燈光照明效果頗為良好,所以即使夜幕深沉之時,也可以自由地在校園內運動。

    他從籃球場旁邊走過時,籃球場上還有許多人。運球時的聲音籃球與地麵碰撞出的悶響,像是雨滴一般連綿不絕。

    他從網球場旁走過,聽到了幾聲充滿力道的擊球聲。網球場旁有一排乒乓球案子,那裏發出的響聲更是繁密清脆。

    但許言隻是低頭盯著鞋尖,盯著腳下的道路,周圍的一切都恍若虛無。

    直到一個女孩的叫喚闖進了他的耳膜。

    “許言,許言!”

    他終於抬起頭,便看到斜前方幾步開外,站著一個穿著清涼的高挑少女。

    三月份的夜晚寒氣頗重,但這女孩卻穿著短袖。她裸露出來的胳膊泛著汗珠的光芒,看上去真有種青春洋溢的感覺。

    “哦……夏若琳啊,真巧。你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事啊,我和我們街舞社團的在那邊練習……”夏若琳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排球場,“我剛才看到你了,還衝你喊了好幾聲,可是你都沒反應。你怎麽回事啊,失魂兒了?”

    許言微微搖頭:“沒什麽,什麽事都沒有。”

    夏若琳想了想,湊上來兩步,壓低了聲音問道:“是不是因為路綾?”

    “我隻是心情不太好而已,跟她沒關係。”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是因為她突然請假的原因呢。”

    一聽這話,許言不禁眉頭一皺:“等下,她請假了?怎麽回事?”

    “就在一個小時以前,她打電話托我幫她弄兩張請假條。她說,明天早上的一二節課她和你肯定去不了。”夏若琳的目光裏頗有些好奇,“你妹妹都給你們倆請假了,你還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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