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像是掉了一樣。

    那是一種骨肉分離的痛,一波一波從手腕上傳來,蔓延向全身。

    頭,昏昏沉沉的。胸口好像壓上了千斤重的大石頭,每一呼一吸,都要使勁了全力。而綿軟無力的身體深處,又有一種似冷似熱的感覺,一陣陣的混雜著,交替著。

    昏睡中的人開始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似乎是想要擺脫那種難受的煎熬。可卻又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纏繞束縛住,動彈不得。

    朦朧間,林若曦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包圍住。

    那樣的堅實,舒適,小心翼翼地嗬護著。是記憶深處才有的感覺……那是小時候,父親的擁抱。

    林若曦下意識地依偎過去,然後蹙眉嚶嚀著,又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

    夜,霓虹閃爍。

    唐宏軒抬頭,透過VIP病房的窗戶望了眼漆黑的夜空,然後淩厲的視線直直射向坐在沙發上的某位倒黴醫生。

    方文嶽是被唐宏軒逼迫的,再加上院長的苦口婆心,和醫院上下一眾領導可憐兮兮的小眼神兒。於是被逼無奈下,他不得不放下了手頭上的全部工作,成了林若曦的全職醫生加護理,全天候24小時的守在病房裏,麵對著一個渾身煞氣的男人。

    “她這麽難受,你快想想辦法!”男人一手按著林若曦的胳膊,一手緊緊的環抱著她瘦弱的身體,麵色陰沉異常。

    方文嶽聳了聳肩,“麻醉藥的藥力過了,疼是肯定的。”

    “該死!”唐宏軒低咒了一聲,“你不是紐約回來的高材生麽?”

    “我要是天上回來的,沒準兒能求主想想辦法!”

    兩個人向來開起玩笑口無遮攔。方文嶽話說完發現唐宏軒臉色不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這話說的是戳上宏少肺管子了,於是整了顏色,認真勸慰道:“宏軒,傷口愈合,疼是必須經曆的過程。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說完,又似有感歎地嘀咕了一句,“傷口割得那麽深,這姑娘瞅著文文弱弱的下手可夠狠!”

    唐宏軒抿唇默然。

    過了一小會兒,他輕輕說道:“再給她用一針麻醉劑。”

    “不行!”方文嶽拒絕的相當幹淨利落,“你瞪我也是堅決的不行!已經是能允許的最大量了。再用的話,會有副作用,搞不好要上癮的。”

    男人喟然歎息,滿臉的心疼懊惱之色。然後緊了手臂,不在說話。

    “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半晌的沉默之後,唐宏軒低沉的聲音再次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差不多……明天晚上吧。”方文嶽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你前天這麽說過,昨天也這麽說過。她到底什麽時候能醒?”

    “我昨天說的是也許,前天說的是‘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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