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快黑,淩俐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客廳地板上水晶燈的倒影上,微微有點困頓。

    晚上吃太多,她實在是有點撐不住了,想睡覺。

    坐在她對麵的謝柯爾,觀察到她已經開始眼睛眨得慢起來,起身,告別:“送你到家了,我也該回去了。”

    淩俐一個激靈,忙跟著站起來:“不再坐會兒?”

    錢陽剛剛端出水果來,也挽留:“謝總,吃點葡萄再走?”

    “不了,”他淡淡地說,“車放在樓下,不是停車位,我怕一會兒被警察拖走了。”

    “哦,”淩俐有一絲如釋重負的笑,緊接著拉起錢陽,“走,我們一起送送謝總。”

    謝柯爾剛說不用送,淩霜就從廚房出來,拉走了錢陽,說:“幫我搬點東西到樓上陽台,小俐,謝總你一個人下去送吧。”

    淩俐無奈,轉身有點局促:“那我送你下去吧。”

    謝柯爾勾起嘴角,眉眼裏蘊著的情緒,讓淩俐不大拿得準是好是壞。

    從樓上到樓下,再到小區門口,五六分鍾時間,說的話也就三四句。

    謝柯爾完全不像平日的善談,往往都是淩俐實在覺得尷尬,才故意找點話題的。

    上車,關門,引擎發動,他也終於笑了笑,跟她揮手:“再見了,你注意安全。”

    下樓送了謝柯爾,淩俐上樓,開門看見淩霜和錢陽亮閃閃明顯帶著探究的眼睛,她心虛地別過頭,不敢和他們視線相接。

    淩霜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非要逼到她麵前,故意找話題:“謝總走了?”

    “嗯。”淩俐答了一個字,低著頭就想開溜。

    錢陽時機把握得剛剛好,這時候不緊不慢地說:“小俐姐,這裏有謝總說的給你的桂圓,今天早上才從甜城果園裏摘的,可新鮮了。”

    說完,從茶幾上拎起一個大袋子,遞給淩俐。

    淩俐有些尷尬地揉了揉額頭,接過袋子,憋出一句:“我洗水果去了。”

    聽到淩霜在身後笑:“桂圓哪裏需要洗啊。”

    淩俐就當聽不見,衝進廚房打開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剛才有些快的心跳,漸漸穩下來。

    嘉陵區法院那裏,她和淩霜被堵在法院不敢出門,是錢陽和謝柯爾,給她們解的圍。

    當時從法院出來的時候,那幫子欺軟怕硬的挑事大媽一下子圍過來,仗著人多勢眾非要找場子的感覺。

    那十幾個戰鬥力爆棚的夕陽紅團隊,看得淩俐頭皮發麻,腦袋裏不受控製地冒出周星星把水管罵彎的畫麵。

    她大不了當自己是聾子,就算對方要動手,打一頓也不怕的,可以反抗可以呼救還可以事後告到法院,可淩霜受不起這磋磨。

    還好有錢陽和謝柯爾護在她們前麵。

    當時,錢陽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拖來的已經半禿了的拖把,往地上一紮:“誰敢動我姐一指頭,看我不打殘她!女人也打!”

    而謝柯爾眉眼間一層薄薄的怒意,視線冷冷地掃過麵前的人群,微昂著下巴:“誰先來?”

    淡到不行的語氣,卻比錢陽的張牙舞爪更加懾人。

    之後,直到脫離險境到了謝柯爾的車上,她才悟過來,從法院門口到停車場的距離,她的手,一直都被謝柯爾握在手裏,直到上車才放開。

    淩俐想到當時的畫麵,有些懊惱,又覺得臉頰開始微微發燙,心情分外複雜。

    感激他及時出現的解救,又對他利用錢陽靠近她的行為,有些生氣。

    謝柯爾明明說過,在她不給他答複之前,不會再來找她,可怎麽又違約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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