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長長的一段話,淩俐用餘光瞟了眼鄭啟傑。

    他依舊是安靜沉默的樣子,似乎淩俐說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淩俐卻幾乎能肯定,他現在的心理活動,一定不像他表麵上這樣的平靜。

    就看她什麽時候能撕下他的畫皮了。

    淩俐略一思考,選擇了更簡單明了的表達方式:“通過對比過殯儀館網站上無人屍體在線查詢係統所公告的死者照片,警方發現鄭啟傑硬盤裏曾經發現過的三十二張無臂的照片,都是出自於殯儀館公示過的,無名屍體的照片。”

    藍剛蹙起眉頭:“這又能證明什麽呢?和一百二十萬有聯係嗎?”

    他問的問題也是庭上大部分人所想,收集照片,和根據這些照片做的數據統計表格,也可以解釋為被告人癖好的一部分,並沒有實際的證明作用。

    淩俐抿了抿唇角,麵向合議庭提出了申請:“尊敬的合議庭,一項項證據的舉證和質證,有些太過麻煩,為了方便查明案件事實,為了節約合議庭時間,我方申請,與被告人對質。”

    餘文忠本能地想要提出反對,不過大概想起自己這時候最好不要再刷存在感了,縮了縮脖子,終究沒說話。

    而藍剛是如臨大敵的表情:“被害人律師,這不合規則,你應當在庭前提出對質申請的。再說對質是被告人和證人,或者證人與證人之間的,律師和被告人之間,哪裏來的對質?”

    淩俐被噎了一下,後悔自己用語不當。

    “淩律師的意思是,被告人是案件的親自經曆者,可以說是最重要的證人,她請求按照詢問證人的條款,結合本案證據,再次詢問被告人。”

    祝錦川不露痕跡地補充了一句,給她的話打了個補丁。

    這原本也是不和規則的,不過,這案子開的口子已經夠大,那位葉專委顯然被說動,饒有興致地跟藍剛耳語了幾句。

    藍剛一臉的無奈,幹脆破罐子破摔起來:“要問就問吧,注意時間。”

    程序已經夠亂了,案情也已經夠亂了,什麽民事和刑事證明部分混同,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他現在隻能指望,不要再出什麽大簍子讓他掉了這身法袍就好。

    淩俐得了允許,暗暗鬆了口氣。

    之後,轉頭看向被告席,問:“請問被告人,你收集這些無名屍體的目的,是什麽?”

    鄭啟傑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微笑著回答:“愛好,可以嗎?”

    淩俐不置可否,繼續下一個問題:“你收集的屍體照片,和唐傲雪的殘臂出現在你家的冰箱裏,又有什麽聯係?”

    鄭啟傑毫不猶豫:“沒有聯係,我路邊撿的。”

    “那麽,是在哪裏撿的?”

    鄭啟傑麵無表情:“不記得了,公安問我無數次這個問題,我都是這樣回答的,今天一樣。”

    淩俐低下頭,從剛才那疊資料裏,抽出了一張照片:“那麽,你能不能解釋下這張照片裏的無名屍體,為何和唐傲雪的生理特征,如此相符?”

    接著,她說出那具無名屍體在網站上公示出來的生理特征:“在你的電腦裏,這張照片的編號是20140622,性別女,年紀三十左右,身高164,雙臂缺失,從身體特征來看,這是和唐傲雪本人最為接近的一句無名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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