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俐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答話。

    其實,這煎熬的幾個月以來,她逐漸適應了當前洶湧而來的各種信息給她生活帶來的衝擊和變化,案情一次次的反轉,她對鍾承衡的感觀,也早就發生了變化。

    她早已經不再恨他,甚至偶爾會想,如果能找到確實的證據證明當年那案子和他無關,她又應該以怎樣的態度麵對他?

    現在看來,鍾承衡並沒有擺脫最後的嫌疑,淩俐父親購買來的毒鼠強,最終應該是用於了墳場的老鼠,至於毒害她家人的那些,到底是父親手裏沒用完的,還是凶手自帶的,尚且沒有定論。

    隻不過,她也漸漸傾向於鍾卓雯的立場。

    南之易說,從她的身上能看到她父親的影子,那麽,在鍾卓雯身上,又何嚐不會有鍾承衡的影子?

    也許,是時候正式見一麵、真正認識一下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的時候了。

    畢竟他也是當時一個重要的目擊證人。

    與鍾承衡的見麵,定在隔天的下午。

    從南溪趕回雒都,首先就是送鍾卓雯回學校。

    她三天半沒上課,以她的資質倒是不怕趕不上學習進度,但能早些甩掉這個小尾巴不讓史美娜起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淩俐是求之不得。

    再之後,就是去約定的地點,見鍾承衡。

    他通過鍾卓雯轉達的,和淩俐約在一個名叫易園的地方。

    這是個園林式的飯店,並不奢華,卻古樸雅致。

    鍾承衡早已在等她,而淩俐也一眼就看到茶園裏高到突兀的他。

    他看到淩俐,馬上掐掉手裏的煙頭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那麽自然,看得淩俐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這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鍾承衡,言談舉止間帶了點局促,眼神裏都是不自信。

    淩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朝鍾承衡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而南之易則轉身朝外走,臨走前在她耳邊輕聲的一句:“去吧,有事叫我。”

    ————

    服務員放下一杯檸檬茶在淩俐麵前,朝她微微一頷首,端著茶盤退去。

    淩俐知道這時候應該垂眸低頭老老實實,卻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偷偷打量著鍾承衡。

    他們已經沉默了將近五分鍾。

    鍾承衡除了剛一見麵一開口就叫了她的名字以外,再沒有多說什麽,似乎他也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方式開啟話題,以及應當以怎樣的方式來對待淩俐。

    他身上,濃濃的一股不合時宜的味道,掩蓋了他年輕時候不可一世的張揚。八年的牢獄之災,終究毀掉了他所有的前程。

    良久,還是鍾承衡先開的口:“我聽說雯雯又去找了你。”

    淩俐點點頭,牽起嘴角笑笑:“她很聰明。”

    “是很聰明,”說起鍾卓雯,鍾承衡眼裏有些安慰,“我沒當好父親的角色,雯雯卻還能為了我的事到處奔波,我很愧對她。”

    淩俐垂下頭,不好就這個問題發表觀點。

    鍾承衡的確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更不是一個忠誠的丈夫,甚至於連處理好自身感情問題都做不到,以至於在三十來歲的黃金年齡一敗塗地,落到今天的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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