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那就不要怪他落人麵子開始普法了。
王齊不但沒有坐下,反而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想必被告還是對刑法欠缺基本的理解。你說的可以自訴的誹謗罪,有兩個構成要件,一是故意捏造事實,二是要有散播謠言的行為。在本案中,我們雖然捏造了事實,但是並沒有散布,僅僅就訴訟的構成要件來說,你起訴我們誹謗罪,是不成立的……”
他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
一轉眼,對上合議庭上三位驚訝的目光和張大的嘴巴。
腦子一向比各位精英慢半拍的淩俐,這時候卻開了掛一般,激動地站起身來,聲音微微顫抖:“審判長,對方律師親口承認捏造事實,我申請暫停本案審理,並建議以妨害作證罪追究刑事責任!”
王齊忙辯駁:“我沒說過!”
楊千帆這個小透明,在這時候也跳出來補了刀:“王律師,今天早上九點開庭的時候,審判長可就說了,本案全程錄音錄像,你自己說的話,想要反悔,可不是那麽容易。”
想來剛才那一幕已經被攝像機下來,王齊更加驚慌,一時結巴起來:“我……我一時口誤……”
南之易那可恨的臉也揚起來,對著他似笑非笑:“一、二、三、四,現在你身上怕是背了四條罪名,你想嚐嚐哪一個呢?”
王齊再也說不出話,臉色變得和已經六神無主的秦貝貝,同樣地慘白起來。
幾分鍾後,合議庭在審判席上一陣嘀咕,終於成法官開了口:“本法庭向當事人釋明,在民事訴訟中,合議庭僅僅就雙方提出的證據進行審查,不主動調取證據。而既然基於相同的事實引發了刑事訴訟,相信有了公安機關的介入能更快查明真相。按照先刑後民的原則,我宣布……”
聽到這裏,王齊似泄了口氣似的,窩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王齊連和盛謙和通氣的膽子都沒有,就校對過筆錄、簽了調解協議。
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
山崎種業完敗,無條件撤訴。相應的,南之易也撤回在海東控告他們的誹謗罪。
這一場訴訟,原告本來想要鬧大弄上些政治的因素,卻給了南之易主場優勢。這一下子,這得天獨厚的主場優勢再度體現了出來。
成法官當場表示,如果雙方息訴罷訪,那麽,本案中原告的妨礙作證罪,是否提交給公安機立案偵查,將交由院領導商量決定。
很明顯的,成法官口中的本院領導,最大的就是被告的那位親哥哥,南之君。
偷雞不成蝕把米,王齊苦笑。還能怎樣,自作自受送到對方手裏的把柄,還是那麽大的一個,不服氣也隻能憋著!
田正言則一言不發看著在筆錄上簽字的淩俐和南之易。
他從一開始和淩俐商量的反訴,就並非是簡單意義上的基於相同的事實和法律,提出完全相反的民事訴訟,而早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讓刑事訴訟來中止民事訴訟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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