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哥告知她家裏需要要賣房的時候,淩俐想到的隻有自己盡快騰空房子賣掉,盡快籌錢給小寶治病,從沒有想過還會有醫院拒收這回事。

    她怎麽也想不通,無可救藥這回事,怎麽會發生在那麽小的孩子身上?醫院又怎麽能這樣狠心,給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判了死刑?

    忽然間又想起了那年,她的指尖觸到小旻那冰涼冰涼的身體時的感覺。

    難道軟軟小小的小寶,不久後也會成那樣和小旻一樣?那滿身青紫色的印跡,僵硬又冰冷的模樣……

    一時間心止不住地疼,她隻覺得整個人無比焦躁起來,本來還想著多看看案卷資料為取證多做些準備,這時候方寸大亂,什麽都做不了。

    呆立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久,掉在地上的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因為開了振動,那一塊的地板都隨著手機的振動,似在跳動一般,將她從六神無主的狀態中喚醒。

    淩俐有些害怕再從電話裏聽到更殘酷的消息,可思忖了半天,還是撿了起來。

    還好,屏幕上是“田正言”三個字。

    電話內容很簡短,除了問她去海東取證的事準備得怎樣以外,就是讓她去給1801裏的南之易送飯。

    淩俐掛斷電話後,有一瞬的愣怔。

    田正言和南之易去了南溪,據說今天晚上才回,怎麽南之易先回來了?

    她猶豫了好一陣子,看了看鏡子裏自己的臉,有些不想出門。

    雖然腫已經消了,可臉上那樣明顯的抓痕和還有些青紫的指印,實在太過引人注目。

    她翻出粉餅撲了一層又一層的粉在那指印上,可還是有些遮不住,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淩俐又把長發披散在背上的長發拉到前麵,盡量遮住臉龐。

    至於那長長幾道從額上一直垂到眼瞼的指甲劃痕,無論怎麽擺弄劉海也是遮不住的,長長的一條看起來分外猙獰,仿佛隻有墨鏡能遮擋一下。

    可大晚上戴墨鏡,會被人當成瞎子吧?

    糾結了半天,淩俐退而求其次戴上了自己好久沒碰的黑框眼鏡,能遮多少算多少。

    因為樓下小店沒開,淩俐匆匆到街對麵一家味道還不錯的中餐館買了飯菜,拎著幾個食盒,朝一公裏外南之易的公寓趕去。

    ————

    南之易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地方他不認識,可似乎又像是什麽時候來過。

    麵前一扇淡黃色的門虛掩著,門下似乎有什麽深色的液體,迅速滲入灰色的地麵。

    他後退了兩步,不想那些液體沾染到他的鞋上。

    正在恍恍惚惚之間,門內忽然輕輕的一聲響,似乎是誰的歎息聲,又像是痛苦至極的呻吟。

    南之易忙推門進去,一眼看到趴在床上的年輕男人。他背心上插著一把刀,深深沒入隻剩刀柄,白色襯衫上觸目驚心的深紅色正在慢慢朝周圍蔓延,已經染滿大半個背部。

    那人緊閉著眼,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側躺著,而他側臉的輪廓,似乎也有幾分眼熟。

    而這時,南之易才嗅到屋子裏那濃到化不開的血腥味……

    他心髒狂跳起來,忙向前走了兩步想要看清楚那是誰,忽然覺得腳下一片濕滑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身旁的鬥櫃才堪堪站穩。

    南之易低頭一看,隻見腳下一片暗紅的液體漫得到處都是,牆上,床上也都是斑駁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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