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正言苦笑起來:“大意了啊,還以為PIGM是突破點,還拿到易曉璿麵前去當談判的資本。結果卻是死穴。之前的答辯狀徹底沒用了,南之易這下不僅要背債,還要被安上學術不端的帽子。”

    楊忠春提起的這個訴請,完全堵死了他們之前的答辯思路,還給南之易潑了另一盆髒水在身上。

    淩俐冥思苦想還有沒有什麽縫子可以鑽,捧著腦袋暈乎乎半天,忽然覺得靈光一閃,直起身子滿臉的興奮:“既然PIGM是楊忠春提出的,那如果順勢承認了使用他的說法,並非南老師的建議使用PIGM導致稻種性狀不穩定,那豈不是就可以脫困?”

    如果兩害相權取其輕,那是不是可以選擇賠楊忠春五百萬、而不賠山崎種業兩億?

    然而田正言一臉看白癡的表情:“你是不是傻?這完全是兩個訴訟,基於兩種不同的法律關係,一個輸了另一個就會贏的想法,你是從哪裏來的?也被南之易傳染上法盲屬性了?”

    這一通吐槽弄得淩俐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

    她甩了甩已經成一團漿糊的腦子,苦惱地捧著臉,開始回憶起下午的經曆。

    她總算明白易曉璿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從何而來。

    易曉璿早知道談判不會有結果的,也早就知道還有官司等著南之易,可她就是不說,看戲一樣看著淩俐表演。

    淩俐心裏一陣憤懣。本來以為自己是去試探底線的,結果卻被貓抓老鼠一般戲耍一番。

    大概易曉璿本來是等著田正言送上門給她羞辱的,好在田正言嫌易曉璿咖位低,淩俐這一番代人受過,倒是免了田大牛的尷尬。

    等悶氣生夠了,淩俐又突然想起今天易曉璿提出的新條件,於是馬上把山崎種業願意退一步,隻要南之易道歉並承諾不再涉足水稻產業就同意撤訴的條件傳達給田正言。

    說完,她忐忑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也許,這個條件南老師能同意?他不是不做水稻了嗎?”

    田正言指尖摩挲著下巴正在思考,聞言一個“你不要那麽吵”的眼神甩過來示意她閉嘴。

    他皺起眉說:“事到如今你還沒發現嗎,他們根本沒有和解的誠意。你自己算算山崎種業這一場官司的成本,怎麽可能是南之易退一步就能妥協的。”

    淩俐按照他的吩咐,在腦海裏默著山崎種業的投入。

    從華易高科引進的種子的價格、銷售三年給華易高科的分紅、賠給農民的損失、因為聲譽受損導致的股價下跌……

    而且,從銷售種子的價格來看,那三年裏,山崎種業完全是在虧本,仿佛從來沒有考慮過要收回成本的問題。而如果換做推廣他們當時手裏捏著的另外一種稻種,很可能利潤早就超過兩億。

    再加上最低一千萬上不封頂的律師費,山崎種業在這場事件中的投入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淩俐背後一陣發涼。

    如果說這是一個局,到底山崎種業挾什麽目的而來,寧願自損一千隻傷敵八百?

    淩俐眼睛盯著天花板,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子,說道:“既然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我們能不能在訴訟裏反複提起鑒定,拖延時間?也許拖著拖著,他們就受不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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