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雪的影響,一路上又有暗冰,即使道路通了,祝錦川也沒敢開多快,從菩薩崗出來到回雒都,路途中一共用去七個多小時。

    進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從ETC出口下來,聽到車載感應器裏扣費成功的嘀嘀聲,祝錦川長籲一口氣,聲音裏帶了些疲憊:“總算到了。”

    又折過臉看看淩俐:“先送你回去。”

    淩俐默不作聲點了點頭,暗暗腹誹著這是當然,祝大狀不先送她回家,難道要讓她瘸著腿步行送祝大狀?

    等進了城,在城東還是城西的分道口前,淩俐下意識說了句“這邊”給祝錦川指路,祝錦川卻嗤笑一聲:“你果然記性不好,你住的地方我以前住過十來年,怎麽會找不到?”

    淩俐默默住了嘴,縮了縮脖子裝起了鵪鶉。

    以前她常吐槽祝錦川麵癱,現在麵癱轉變風格成毒舌,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她的機會。

    而且,自己跟他近有新仇遠有舊恨的,還是少惹他為妙,要不還不知道怎麽被折騰。

    等車七拐八拐停到了舅舅小店門口,祝錦川下了車,問了聲淩俐需不需要他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便悠閑轉身。

    他先是拎著淩俐的一包行李放進店裏,然後打開車後廂拎下幾個禮盒,邁著大步走到張守振跟前,大聲地笑著說:“張叔,我來了。”

    淩俐看看他的背影,也小心翼翼下了車。

    一晚上加一下午的將息,後來又在一個服務區買到了舒活靈揉了一陣,她左腳好像好了很多,腫消了些,也沒那麽疼了。

    隻是,穿著這滑稽的棉鞋,身上裹著的又是祝錦川又長又大的羽絨服,自己的模樣,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很好笑。

    淩俐低著頭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走著,祈禱著不要被街坊鄰居看到她狼狽的模樣。沒想到,她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噗嗤一聲笑。

    她一轉過頭便看到南之易抱著膀子笑得花枝亂顫:“粉妹,你這副走西口的打扮,是從哪裏逃難回來的?”

    雖然沒有用固定句式嘲諷她,可他嘴角可恨地咧著,聲音也像笑得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似的,真是隔得再遠也能感受到他滿滿的惡意。

    在昌山短短的三天也算是頗為曲折了,摔跤出醜被掀老底不說,一回來就被南之易看到自己落難的模樣。

    淩俐一時腦熱,難得地壓抑不住滿肚子悶氣,忍不住反唇相譏:“你這副流浪漢的模樣,又是從哪個收容所裏逃出來的?”

    南之易絲毫不以為意,頂著雞窩頭慢悠悠說著:“你這蹄子不能沾地的模樣,是因為剛釘了新馬掌嗎?還是在森林裏覓食,一不小心咕嚕嚕滾進獵人的陷阱?”

    他這句話真是直戳痛點,既嘲笑她的鞋,還嘲笑她的腳。而且,她可不就是咕嚕嚕滾下高速路路肩了嗎?

    她氣不過,在心裏醞釀了好長一段吐槽南之易話,正要開口,祝錦川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二妹,我先走了。”

    淩俐被他打斷話頭,折過臉看看,正在組織語言假裝挽留他一下,祝錦川揚著劍眉:“你不用假裝客氣,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趕快消失。察言觀色和喜怒不形於色這兩樣生存技能,你也該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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