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易展顏一笑:“還用說嗎?當然是遇到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傳道授業解惑,老師的基本職責,隻是現在很多人都忘了。教書教成了養蠱,隻選最強壯最有出息的少數傾注心血,任由其他的孩子自我掙紮,一個個走上彎路誤入歧途,還理直氣壯拿‘當年我就是這麽過來的’之類的話粉飾太平。”

    他的側臉瘦削到雙頰微凹,鼻梁挺直,下巴繃得緊緊,眸子裏染上了陽光的影子,微光閃動。

    淩俐都有些看呆了。

    這個人很奇怪,平時一副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在意的模樣,一旦安靜下來,卻會突然變得沉穩又可靠。

    而且,他對自己所知所能的自信,可以很輕易影響到旁人,不管你懂不懂那領域裏的事,都會下意識相信他的話。

    這大概,就叫做感染力。

    她有些羨慕起桃杏來,有南之易這樣的老師,想必她從來都不用擔心自己在做無用功,不會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未來而迷茫。

    隻是,能夠為她指引方向、引導她前進的人,到底在何方?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南之易又忽然開口:“你昨天怎麽了?是不是工作上又有什麽不如意?”

    淩俐垂下頭有些心虛,並不想和他說起自己當時情緒崩潰的真正原因,幹脆讓他自己腦補。

    南之易難得地一本正經起來:“如果一份工作既不能帶給你歸屬感,又不能給你好的薪水,那麽,你就該考慮換條路走了。如果沒有好的選擇,或許田正言真的可以幫到你。他雖然是遠近聞名的嚴師,可從來不會虧待學生。”

    淩俐對他的執著很有些無可奈何,也對他不食人間煙火的一派天真沒轍。

    她抬起頭,微微歎口氣,拒絕道:“我真不想讀書了,那條路不適合我,謝謝你的好意。”

    南之易皺起眉頭:“難道你覺得律師就適合你?”

    淩俐有些怔愣,這確實是她麵前擺著的問題,不過,她現在還沒心情考慮。

    淩俐有些心底發虛,連忙轉移話題:“說起你的鄰居,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南之易果然被這個話題吸引,剛才嚴肅的表情瞬間崩壞,眨著眼示意她有話快說。

    淩俐欲言又止,在南之易一再的催促下,終於還是決定把一直梗在她心裏的事說出來。

    她清了清嗓子,說:“你一直說他不錯,可是那位田老師,好像有了外遇。”

    看著南之易瞬間瞪圓了眼睛,滿臉都是不可思議,淩俐也懶得賣關子,直接一說到底:“桃杏說田老師的愛人去了日本留學,可是,你在帝都期間,他家裏有女人說話的聲音,而且……”

    她猶豫了一瞬,用比較中立客觀的語言描述:“那女人摟著他的脖子叫他老師來著,還說什麽金屋藏嬌見不得人的話。”

    南之易的眉頭緊緊擰著,喃喃自語一般:“不會吧?他就不怕霸王龍把他脊髓從脖子後抽出來蘸著幹碟吃?”

    這形容讓淩俐都覺得頸後一痛,嘴角抽了抽,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又有些好奇:“你認識他老婆?”

    南之易折過臉:“在我對門住了三年,我看著他倆的孩子從受精卵長到能打醬油,你說呢!”

    科學怪人用詞實在太別致,淩俐捂著額頭隻想吼一句,這話我沒法接。

    南之易卻突然間神色嚴肅起來:“你剛才跟我說的話可不要亂傳。俗話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反正,我是信得過田正言的,他絕不是胡搞瞎搞亂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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