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睜大眼睛,要看清陸淺恒,卻見他沉著一張臉,黑漆漆的好嚇人,對著她說話,就像在審訊罪犯。

    不對,顧月白退開兩步,陸淺恒這個混蛋一直都是這樣沉著臉的,她才說完這句話,手上緊緊抓著的衣角,就被人一下子扯走,她瞬間身形一晃,險些摔下樓梯去,幸好自己抱住了,才勉強地靠著樓梯,軟癱在了地上。

    陸淺恒被她的回答氣到了,毫不客氣地把衣角抽走了,冷冷的在一邊看著她。

    一頭長發微微垂落,遮住了半張臉,眉頭皺著,整張臉都被那一頭秀發掩蓋,發絲下的麵容漸漸浮出現一種叫落寞的神情。

    她慢慢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臂,在冰冷的地上,心裏突然覺得有漫漫而來的寒冷和無邊的孤寂翻湧。

    她像一個被拋棄在路邊麵對著夜色漸臨的小獸一樣,十分可憐地雙臂抱著自己,坐在那一角樓梯口,燈影暖暖的打在她的身上,半個陰影都是她。

    她的所有思緒都停在了今早在陸淺恒的辦公室裏看到的那一份資料,那是顧氏權利瓜分的一個協議,可是奇怪的是,上麵竟然沒有陸淺恒的名字,而都是其它人的。

    想到曾經的顧家,不由得傷痛難忍,白日裏也會想到曾經,可是她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掩蓋那樣的傷疼,可是今天親眼所見這份資料時,她依然可以克製住當時的情感,可是現在喝醉了酒回到別墅裏後,就像有無邊無際的痛苦襲了上來,她心裏痛得就像火在灼傷。

    想到顧家沉浮,想到生死不明的哥哥顧西爵。

    她好好的活著,又覺得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來路。

    過了好久好久,那個軟癱在樓梯口把自己抱成一團的女人,居然沒心沒肺的就這樣睡著了。

    一直在暗影裏看著的高大身影就這樣看著她。

    顧月白全身已經放鬆下來,雙臂鬆鬆的環抱著自己,瘦俏的身體貼著冰冰的樓梯,地麵很冷,有靜靜的呼吸均勻的傳了出來。

    她竟然這樣睡著了,陸淺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陸淺恒薄唇微微抿了抿,從她回來,到她上樓梯,到她險些摔跤,他全都看在眼裏。

    她喝醉了酒回來,他本來急瘋了,因為打她的電話十幾個,她也不接不回應,他都差點要人肉她的下落了。

    結果從她一回來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一直到她這種坐在那裏自言自語,又沒心沒肺睡著了,他就一直在一邊看著,簡直匪夷所思。

    眸子裏閃過一絲鋒銳之色,他皺著眉頭將她打量了又打量,不是說出去單獨生活了幾年,整個人長大了麽,可是在他眼裏,怎麽覺得還是如同曾經一樣的天真未泯呢!

    他走出陰影,高大的身影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樓梯口的這個女人,這次的重新歸來,真的很多變,她可以咬牙去開淘寶店而不接受他的給予,也可以獨自己一個人扛著嘟嘟的成長,現在也可以脆弱無助的睡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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