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有道理——容家世代能人輩出,說不定這萱草商號真是他家的呢!忽然又覺得不對,啊呀,自己怎麽忘了,容兄弟就一個女孩兒罷了,那個女孩兒好像也不知到哪裏去了……

    容文翰無言的歎了口氣,神情裏竟是無比蕭索——自己的孩兒就一個罷了,可雲兒,你現在又在哪裏?爹從不求你如何雄才大略,惟願我兒一世安康……

    “爹——”霽雲手死死的揪著被角,聲音無比惶急而眷戀。

    “雲兒,雲兒,是不是做噩夢了,醒醒——”一個憂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爹爹——”霽雲一下從床上坐起,抹了一下臉上,竟是一手的淚。

    一旁的謝彌遜不覺皺眉——實在是這段時間,雲兒已經太多次哭叫著爹爹從睡夢中醒來。

    “阿遜?”霽雲迷糊的看著對麵蹙了眉頭的謝彌遜,忽然意識到什麽,忙趿拉著鞋子,下了床,推開窗戶往外瞧去,果然已是天光大亮,甚至傅公子已經背了個書箱朝院外而去。

    哪知剛走到院裏,迎麵正碰上謝蘅一行,幾個人中,雲錦洛仍是正眼都不肯瞧傅公子一眼,倒是方修林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傅公子好幾回,心裏忽然有些別扭——

    這小子,也太能裝了吧?

    幾人被一眾仆人簇擁著,大踏步往各自車馬而去,幾點汙泥和著雨水濺在傅公子本就有些陳舊的儒衫之上,不止謝蘅為首的幾位貴公子,便是那些家丁也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看都不願看傅公子的樣子。

    可麵對雲錦洛等人如此刻意的冷落和輕視,傅公子俊秀的臉上竟沒有絲毫波瀾,那過於沉穩的氣度,反襯得那前呼後擁的一行人有些猥瑣!

    霽雲心裏暗暗叫好,臉上也露出些許欣賞的神情來——

    自古人皆宜屈從於富貴,而以謝蘅等人如此排場,這傅公子卻仍是不卑不亢,氣度磊落,實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及。更難得的是這般年輕便有如此心胸,古人說宰相肚裏能撐船,今日看這傅公子,好像也差不到那裏去。

    有同一個想法的,還有把一切看在眼裏的青布馬車上的老人。

    透過布簾,老人看的暗暗點頭——假以時日,這姓傅的小子必然不會久居人下!

    前麵的車夫也回頭低聲稟道:

    “這少年人名叫傅青川,十三歲那年便參加府試被錄取為秀才,當時也曾轟動一時。不過這幾年裏,卻不知為何名聲漸漸不顯,甚而三年前的秋闈也未參加,便有讀書人譏諷說是傅青川不過江郎才盡,才不敢參加秋闈****。今兒瞧著,這人倒也頗有氣度。主子若是有興趣,咱們不妨在這安東多停留幾日。”

    老人微微側了側身子,示意車夫繼續說。

    “至於那囂張跋扈的年輕人,則分別是謝家的謝蘅,安東郡守魏如海的兒子魏明成,還有一個是因剛誕下小王子而頗得太子歡心的側妃方雅心的娘家兄弟方修林。至於昨晚給主子您治病的那位公子,好像是八年前突然失蹤的謝府表少爺謝彌遜。”

    提到謝蘅,車夫眼角閃過一絲冷意:謝家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一個沒有任何功名的公子哥,所到之處便如此前呼後擁、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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