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不願意張揚,並沒有往外送貼子,也不收賀禮,蕭兄你心裏知道就好。”

    曉冬在一旁安安靜靜的聽著,不用怎麽仔細打量也看得出來,這位消息靈通的“包打聽”境況看樣子過得去。一身綢緞長衫,看起來象個做生意的有錢人。不過看領襟、袖口,還有從下擺處露出來的沾了泥的鞋子,顯然這人是個不拘節的。

    後頸忽然有些不舒坦,有如芒刺在背。

    曉冬閉上眼,有片刻恍惚失神。

    整間偏廳的情景霎時間如同一副畫卷在他腦海中展開。坐在靠門處的兩個人正悶頭喝酒,他們的鄰桌坐著三個人,一個老者,另兩個年輕些,從長相上就能看來應該是一家子。再往後是一個女客,頭發用一條灰色布帕包起來,臉上有一塊顯眼的疤。

    再後麵——

    曉冬睜開眼。

    那個人他沒看清,就象視線要轉過去的一刻忽然從夢裏醒來一樣。

    可他知道那個人是誰,用不著看見,他就是知道。

    莫辰已經起身同蕭譽友告別,蕭譽友:“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打算往西南邊走一走,也許幾年回不來了。”

    莫辰隻:“多保重。”

    很多時候人們一分別就再也不會相見,音訊難通,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但是修道之人本來就不會將離別、生死看得太重。就算這是最後一次相見,莫辰和蕭譽友兩人都顯得豁達坦蕩。

    曉冬扯了扯莫辰的袖子,示意他去看身後那個人。

    那是陳敬之。

    曉冬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他隻是沒想到,陳敬之竟然會出現在他們身旁這麽近的地方。

    這個人從來不做沒好處的事情。隻要對他自己有好處,這人可以壞事做盡。

    謝家莊有什麽好處吸引他?

    曉冬看了一眼大師兄。

    他覺得事情好象有點兒不對。

    謝莊主是個早就放棄道途的人,謝家莊沒有權勢財寶,隻有一口暖泉,對療傷有些好處,但那畢竟不是什麽絕世良藥,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應該沒有多少。這次謝莊主添丁之喜,來的賀客未免太多,這一點就很反常。

    出了殺人奪貼的事情,玲瓏師姐偏巧此時也來了,就連陳敬之也在此時到謝家莊來。

    這麽多人是為什麽來的?總不能都是為了來泡暖泉的?

    肯定有別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危機,陳敬之也站起身來,從一邊的側門出去。

    曉冬轉過頭,看到他一個側影。

    陳敬之不是以本來麵目出現的,縱然過去熟悉他的人見了也定然分辨不出。這人身形粗壯,眉毛胡子頭發都顯得又粗又硬,遮住了大半麵孔,腰間還別著一把尋常鐵劍,看著就象路上隨處可見的鏢頭、護院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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