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身為光未集團的少爺,不像眾多他所熟悉的富家子弟那樣成天放蕩不羈的瀟灑,要不是昨天被父親叫去書房,讓他來看一看招聘會,他是絕對不會坐在擺著一堆簡曆的空調房裏決定人們命運的,相比較昨天剛從朋友那裏要來的一個劇本,這場招聘會顯得就像卡在喉嚨裏的魚刺一樣讓他難受。

    比他還難受的是坐在旁邊的常廣,四十幾歲的人事部主管,也是顧司父親顧天雄的親信,想起之前三年不問集團事物的董事長的囑托,看了看已經被自家少爺發泄怨氣pass掉的三十多個人,常廣感覺他如坐針氈,這也沒法向董事長交代呀。怎麽說?就說少爺發泄怨氣,直接pass掉了幾十個人,如此實話實說難免未來的掌門人不會怨恨他,要不就說少爺表現十分認真,董事長信不信另當別論,就是他也不信呀,自家少爺從小就對集團不感興趣。為了逃避還是自己出國學習西方戲劇和文藝,被董事長派人找回國的時候就在一家中餐館刷盤子,還說你敢把集團交給我,我就敢把集團變賣了捐款,能撂下這種狠話的少爺能認真管理集團嗎?這種話常廣自認為說不出口。

    百無聊賴的顧司,隻好自顧自的翻著一張張簡曆,心裏卻想著田納西威廉斯的《欲望號街車》想到布蘭奇因為欲望被妹夫送進瘋人院,之後不斷告誡自己不能貪財,不能因為公司有錢就貪圖公司的權利,但卻被一張簡曆上寫的的“唐暖”生生止住了胡思亂想。

    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有個妹妹,是隔壁唐老師家的孩子,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被自己的父母當做親生女兒看待,每天垂著頭發跟在自己身後喊著哥哥,哥哥。在青春期的初中兩個人學著電視劇裏那樣私定終身,不過這時候距離顧司搬出那片胡同還剩兩年,兩年之後顧司的父親因為生意不錯的關係,在市區旁邊買了一幢別墅,自此以後顧司就在也沒見過唐暖,而他也沒忘了當初的一個約定:我一定要用自己寫劇本的錢給你買一個糖果店,隻對你一人開放。但他也有點懷疑他的唐暖,是否還記得當初許諾給她糖果店的哥哥嗎?還記得青春時候年少輕狂非你不娶的堅定承諾嗎?

    旁邊的人事部主管看著自家少爺由笑變為憂傷的臉,納悶簡曆上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剛要湊過腦袋去看,顧司卻突然抬起頭來對常廣所:“常叔,把這個人錄取了吧,剩下的你幫我麵試吧,我心情不太好,先回家了,麻煩你了。

    從未見過自家少爺有這麽禮貌和悲傷一麵的常廣被嚇得隻會說“哦,好。”還在為自家少爺突然的變化不知所措的常廣把手裏的簡曆交給下屬,並轉告了顧司的話,常廣突然感覺自己可能老了,匆匆結束了招聘會向董事長匯報去了。

    把一個爛攤子甩給別人,終於解脫的顧司沒有絲毫的喜悅,他有點後悔連這個唐暖的模樣都沒有看清,就把她愛屋及烏的錄用進公司是不是有點草率,心情一亂,直接狠踩了一腳油門,瞬間被強大的推力推回了現實,顧司瞥了一眼時速表,直接甩了自己兩個耳光,他為自己這種心情一亂飆車發泄的行為感到不齒,在法國的時候老師告誡過他:身為未來的劇作家,無論發生什麽事,你的心情都不能亂,尤其是你在創作的時候,因為你是世界的創造者,隻有你冷靜,你所創造的世界,才能冷靜。他非常崇拜他的老師,把老師說的每句話都奉為金科玉律,人生箴言。不過後來他才知道他的選擇有多麽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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