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秦熠看了看鍾,冷冷地起身去砸門。

    毫無動靜。

    這女人是誠心想要躲過今晚?

    那股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怒火,再次狂卷而來,秦熠一腳踹開門。

    夏早早躺在地上,手裏抓著半截破碎的花瓶,地上也是碎裂的玻璃碎片……

    水龍頭裏的水嘩啦啦地還在流。

    秦熠站在那裏,看著夏早早破了的頭流出鮮血。

    黑色的長發糾結……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血有些微微地凝固了。

    夏早早一張臉慘白慘白。

    秦熠像被打傻了一樣,呆了整整幾十秒,才驀然又被打醒一樣。

    高大的身軀從未有過的沉重,他雙腿竟然發軟,支撐得站不住。

    “夏早早,夏早早!”

    他俯身去探她的鼻息,還活著……

    下一秒,一把將他打橫抱起,衝出去的同時大喊保鏢去叫醫生。

    她倒在地上太久,又或者鮮血流得太久,全身冰冷的。

    ……

    二樓,小念聽到外麵的動靜,趁烈風不注意,泥鰍似的地衝出了房間。

    正好看到秦熠抱著夏早早上二樓,鮮血流在她的臉頰上……

    小念睜大著眼,驚呆了。

    烈風看到這一幕也十足驚詫,猛地捂住了小念的眼睛:“小少爺別看。”

    “王妃……王妃怎麽了?嗚嗚——”

    “……”

    “老男人——你為什麽要打媽媽?”

    秦熠一來,媽媽就受傷了。

    小念一口咬住烈風的胳膊,跑出去的時候用力過猛,摔到地上滑出很遠。

    小腦袋轉悠了一下,暈過去了。

    他不能……

    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媽媽。

    秦熠踢開門,將夏早早放到大床上。烈風懂一些基礎護理,把小念放到隔壁房後,就過來看情況。

    是夜,濃濃的黑色席卷。

    夏早早在深沉的黑洞中仿佛都品嚐到了那瘋狂的痛。

    安若蘭囂張地出現在她的夢裏:

    【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樣的痛……為了讓疼痛消失……你最後會親手殺了自己……】

    夏早早不想死,但是也無法再承受那劇烈的疼痛,她想讓自己暈過去。

    腦袋一下下砸在地板上,好清醒。

    最後在她自己都無察覺的時候,她的手抓起了洗手台上的玻璃瓶,砸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隻想昏過去而已……

    可是下一次,她又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

    ……

    秦熠目光空洞,在床邊杵著就像一塊木頭。

    他仿佛被記憶的海浪拋回四年前,得知夏早早飛機失事,那種心被掏空的感覺……

    她為了抗拒他,不惜自殘,用玻璃花瓶砸傷自己!

    想起她被下藥,為了離開他,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她向來是個對自己心狠手辣的女人。

    秦熠的目光越來越空,她對誰都心狠手辣,她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她怎麽會對自己如此殘忍?

    而他愛上了一個殘忍的女人……

    秦熠在床邊站了一夜,不管烈風怎麽勸,他都仿佛聽不見。

    清晨,第一縷光灑進來。

    夏早早腦袋上包著繃帶,微微疼痛地蹩眉。

    昨晚的疼痛噬骨,讓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地害怕……

    她輕顫著眼睫毛睜開眼,看到秦熠的背影。

    他背對著她站在牆前,正用圖釘將相片一張張壓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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