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溪坐在秦熠身邊,雖然看不到秦熠的表情,但明顯感到身邊的男人身體僵了一下,氣氛開始有些不對。

便開口:“爺爺,我才回來,您就這麽急著把我推出去啊?再說我現在這樣子,配不上熠哥哥的。”

“瞎說,你這樣,那臭小子也要負責任。”

“不怪熠哥哥,隻怪我自己,爺爺,您別這樣...”

“我怎麽可能不管,老爺子現在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你的事我還管定了。”秦老爺子霸道起來,沒人能攔得住,繼續說道:

“是我們家秦熠配不上你,你放心,爺爺給你做主。”

“爺爺!”閻溪有些著急,突然站起來說:“我能不能跟爺爺說幾句話?”

“坐下來,有什麽是吃完飯再說,你看你都沒怎麽吃,吃飽了才有力氣說話。”秦老爺子說完,橫了秦熠一眼,也不過還有幾位親戚在,摔下筷子:“你跟我進來。”

古色古香的書房,墨香濃鬱,擺放著各式的古董和收藏價值連城。

老爺子一巴掌打在書桌上,書桌一個青花瓷筆筒在晃。

“是不是你和小溪說了什麽?”

秦老爺子年輕時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不凡,體質非常好,所以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我不會跟她結婚。”秦熠慵懶的站著,眸中閃著警覺的光。

“你必須跟她結婚,這是你的責任,秦家也隻會認她這個孫媳婦。”秦老爺子目光如炬,一絲一毫都不容許有反抗。

“除非我死。”秦熠說死這個字的時候,依然是慵懶的姿態,卻沒有人會把他當成玩笑。

“混賬東西,你還想害她?你把她害得還不夠?”一句話混賬東西,伴隨著筆筒砸到了秦熠的身上,毛筆,筆筒啪的落地。

秦熠雖被砸的生疼,但是眉頭都不皺一下,而是陰柔的說:

“你把我們害得還不夠?”

秦老爺子背手而立,在書桌和椅子之間那點僅有的空間裏,來回踱步。

牆壁的擺鍾發出的機械聲音,和鍾擺左右晃動的頻率,代表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當當

擺鍾敲了十下。

半響後,秦老爺子定住了腳步,抬眸,如鷹隼般鋒利的眼,盯著秦熠,便讓人猝不及防的說道:

“閻溪懷孕了。”

秦熠瞳孔像炸開的煙花,放大擴散,眸光透過細碎的劉海,仔細的,又有些急促的觀察秦老爺子的微表情。

嚴肅的,認真的,仿佛不加一點一點的欺騙。

秦熠微眯起眸,已然收起了剛才慵懶和事不關己的站姿,而是十分嚴謹的問:“你說什麽?”

“閻溪她懷孕了。”

秦熠開始低頭,低笑,而後再次抬眸:“跟我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秦老爺子愛屋及烏,即便閻溪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寧可讓他喜當爹,也要逼著自己娶她?

她當年為了他自殺,他愧疚,但他知道,那僅僅是愧疚,不夾著任何一絲一點除此之外的愛。

他不能因為愧疚而娶她,對誰都不公平。

“沒關係?”秦老爺子突然大笑,與秦熠的笑不同,他的笑十分的張狂,是那種勢在必得的狂傲,說道:“當然有關係。”

說完,看向秦熠,就這樣安靜的看著,沒有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這個眼神,像超光射線,所到之處,都能讓人沒有任何知覺,卻遍體鱗傷。

以至於後來,秦熠每次想起這個眼神,都覺得是一場能夠摧毀任何人意誌的災難。

因為,他說:“閻溪懷的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