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微眯起狹長的眸,看向身後的一片狼藉,地上布滿了水晶碎片,煙灰缸摔落在地上,已然是四分五裂,可想而知,如果煙灰缸砸中的是自己的腦袋,腦袋開花或許算是輕的。

他再次抬起頭,卻又錯愕的看著夏早早拿起一切可以扔的東西朝他一股腦的砸過來。

手機,包包,茶杯...砸在桌上,地上,他縱使有三頭六臂,也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能幸免被東西砸中,幸好,都不是致命的東西。

“夏早早。”秦熠終於忍不住喊停,試圖讓她理智些。

夏早早卻死死的盯著他,根本不給他緩衝的就會,順手將一個半米多高的花瓶砸了過去——

“你混蛋,都是你,害得我被開除,還不要臉地奪走了我的一切,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她越說越氣,這些天來的所有不滿和憤怒全在這一瞬間爆發,抓過了一切可以扔的東西拚命的砸向他。

秦熠已經顧不上她說什麽了,一個勁兒的閃躲,他到今天才知道,一個女人借酒發瘋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終於,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扔了,書房一片狼藉,最後夏早早搖搖晃晃的走到秦熠麵前,直接用拳頭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下一下死命的打,眼裏除了憤怒再無其他。

“你到底要怎麽樣才搬出去,除了這棟房子,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隻有這一個家,這裏有我所有的回憶,所以你搬走好不好,我不要你當我的監護人,而且我們本來就不認識...”

秦熠一動不動的站著,任由她將自己當成沙包,良久之後,夏早早終於累了,一切動作全都停下來。

她無力的站在那裏,眼神開始變得木然,像失去了靈魂一般,依然站不穩。

秦熠攬過夏早早的身子,看向她梨花帶淚的眼,小巧的臉龐被淚水打濕,留下了兩道淚痕。

他才知道她是這麽恨他,剛才的每一次扔擲就像要奪了他的命一樣。

心猛的一緊,喉結動了動,啞聲問道:“真的很想讓我搬出去?”

夏早早閃著無辜的眼,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偏偏她的每一次點頭,都像恨不得將他推開至十萬八千米遠。

“想讓我放棄監護權?”

夏早早再次鄭重的點頭。

“我答應你。”

這句話,讓夏早早的腦袋突然清醒了一大半,不可思議的望著秦熠,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你說,你答應我什麽?”

“我答應你,放棄監護權並且搬出去。”

夏早早從秦熠的懷裏掙脫開來,後退一步,端詳著男人,試圖從男人的眼中找出這句話的可信度。

“等一下,我要把這句話錄下來。”

說完到處找手機,終於在地上看到了已經裂屏的白色手機,拿起來手指點在觸屏上,發現還能用。

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伸到秦熠嘴邊:“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遍...”

女人因為喝了酒,紅撲撲的小臉,醉眼朦朧,竟有別樣的風情。

秦熠拉下她的手:“你不信我?”

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玩笑的成分,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冷靜的收起手機,全然沒有了剛才喝醉時失態的樣子,而是勾起了得意的眼角:

“秦叫獸,你可要說話算話喲。”

秦熠修長的體型靠向桌邊:“我向來說話算數。”

承諾中字裏行間這麽的雲淡風輕,可她怎麽看怎麽覺得這麽不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