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會趁他下湖期間,鑽進他的袖子中,讓他將它帶出來,還會自動找水盆安歇,不是成精了,是什麽?
帳篷中另外一個人,正是方才被關押在囚車中,被換顏丹變成雲墨轅的楚少衡,此刻,他恢複了本來的麵目,人也從囚車被轉移到了主將的帳篷之中。
隻是,無論是囚車還是主將帳篷,無論是雲墨轅的麵容,還是他自己本來的麵貌,他根本無知無覺,外人說什麽,他似乎也聽不見,他隻是呆在那裏,渾身死氣沉沉,像是塊人形的石頭,又像是個活死人。
自從那一日,太子楚韶華滅了大火,將他帶出來,他就一直是這幅模樣。
所有的生氣,似乎已經被那場大火給焚燒幹淨了。
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具活屍。
言傾甚至敢肯定,楚少衡這樣的狀態,根本無需給他的雙手和雙腳上縛仙索,因為他不會跑,那個令聖後崩潰,讓曜帝震怒的真相,同時也擊垮了曜王的心神。
抽幹了他的希望和活力。
那一天,就在法陣起作用,大火燃起的時候,言傾透過窗戶,看到年輕俊美,眸光含著溫柔,憧憬著大婚場景的曜王,下意識的揮手滅火。
身為劍鬼的修為,自然有上百種方法來滅火。
隻是,那些滅火的方法,在這一刻,都不起作用了。
那天,言傾看著楚少衡眼中的溫柔和憧憬,在大火中,一點一點的消退下去,直至隻剩下幽微的一點光。
而那點光,也隨著楚少衡劃破手腕,滴血入火,火勢不僅不滅,反而更甚,順著他的衣角燃燒起來時,全部的泯滅了。
那一瞬間,言傾想到了腦中閃過一句話:雖生猶死。
可是這一切,原不是他的錯。
作為保衛曜帝安全的影衛,言傾最是清楚不夠,這位‘二皇子’,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大曜的事情,也從未辜負過曜帝的期許。
可是偏偏,親密無間的父子,變成了仇人。
此前有多看重,有多寵愛,在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有多憤怒和仇恨,而帝王之怒,傾國之恨,隻怕隻有把仇人的血脈,仇人的子民,都血洗幹淨,才能得以平息。
隻可憐,這個生兒被丟棄黃泉境,艱難的長大成材,又曆經重重艱險,終於要跟心愛之人攜手此生的‘二皇子’,此生,隻怕再難如願了。
言傾心裏忽然生出強烈的不忍。
尤其是,再看到方才雲墨轅的殘暴之後,他的心不由的偏向了楚少衡,低聲道:“殿下,你沒做錯什麽,屬下知道,聖上,心裏也是知道的,隻是聖上暫時被憤怒蒙蔽了雙眼,等他稍微冷靜下來,想起這些年,殿下的忠心耿耿,他會心軟的。”
餘光瞥到水盆裏的錦鯉,像是找到了重要的證據。
“這個錦鯉,就是征兆,錦鯉是吉祥如意的象征,這等天氣,且是在如此荒蕪的邊境,竟然遇到了錦鯉,還是這條錦鯉主動的撞上來,說明殿下的事情,定有轉機。”
他絞盡腦汁的開解,可惜楚少衡一如既往的,不聽不問,沒有回應。
言傾隻得放棄,歎著氣出去了。
帳篷重新合上之後,賬內想起一道麻木冰冷的聲音。
“我沒做錯,隻是從出生起,就是錯。”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