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寒冰玉的氣息,楚少衡在一處荒宅找到了舒芙。

    她坐在屋頂,摟著個酒壇,正在喝酒。

    身後是深藍色的天幕,一彎細細的上弦月懸在她的右後方,像是一支月牙形的簪子,簪在發間,而月色靈動了她的眉眼,夜風吹起她的衣角,整個人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子。

    仿佛隨時,會乘風歸去。

    舒芙卻是快要飛了。

    酒氣一陣陣的上湧,身體變得很輕,漫天的星星變得又大又亮,引人采擷。

    將酒壇放到旁邊,她提氣,準備去摘一把來玩玩。

    腳還沒離開屋頂,腰上多了一隻手,來人將她往後一攬,攬入懷中。

    “阿芙,你想做什麽?”

    有熟悉的氣息彌漫開來,極清淡的荷香,混合著夜風中不知名的花香,不知怎麽的,讓她鼻尖有點發酸。

    舒芙揉了揉鼻子,將酸意柔掉,抬起頭來,笑嘻嘻問道:“你怎麽來了?”

    濃鬱的酒氣,四溢開來。

    楚少衡眉心皺了一下,“怎麽喝了這麽多酒?”

    舒芙擰起酒壇,仰脖又灌了一口,有點挑釁的看著他,“因為我想喝,怎麽,你不高興看到我這樣?”

    “不是不高興,你一個女孩子,對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外出,喝得這樣多,我會擔心。”楚少衡拿過酒壇子,“你之前來找我,沒有叫我就走了,接著帶小金出去喝酒,顯然是因為我,讓你不高興了。”

    舒芙下意識摸了摸耳朵,身形晃了晃,“我沒有不高興。”

    一邊說,一邊打了個酒隔。

    楚少衡擔心她犯暈跌倒,帶她先坐了下來,又讓她趴在他腿上,幫她撫著背脊,才開口:“你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摸耳朵。”

    舒芙自認自己沒說謊,想要起身辯駁。

    隻是背上的力道太舒服,不輕不重的,順著背脊撫過,將心裏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撫平了,讓她愜意的眯起了眼睛,象征性的嘟噥了一句,“我哪有?”

    楚少衡也不同她較真,隻問她,“剛才府裏你去找我,為什麽不叫我?”

    為什麽不叫?

    舒芙眼前浮現出此前的景象——他拆開密信,細細讀完,又把信函裝起來,小心翼翼的裝到一個錦盒中,唇角的弧度從未有過的溫柔。

    “看你那麽高興,我不想打擾你。”

    “哦?”

    楚少衡撫背的手一頓,感覺抓到了一點她情緒異樣的蛛絲馬跡。

    他輕笑起來,“那你不想知道,我因何高興?”

    舒芙感覺鼻根又發酸了。

    她又揉了一把鼻子,語氣輕快道:“我早就知道了,信上封口的隱形圖騰,是一片飄搖的林子,同時也是一個暗符,一般人看不到圖騰,也動不了信函,而若是有人看到,想要打開信函,隻要觸動圖騰,就會觸動暗符,信件會自燃起來。”

    “這般精巧的設計,隻為確保信函萬無一失,而飄搖的林子——這密信是關於誰的消息,顯而易見。”

    楚少衡這下徹底明白了。

    果然是如此。

    他低低的笑起來。

    “所以,阿芙,你是吃醋了嗎?”

    你是吃醋了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組合起來,像是晴天裏的一道炸雷,將舒芙心裏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炸了個稀爛,露出最核心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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